第二天吃完饭，厉山晴和丽姨娘说了一声，就上了马车，向着京城驶去。

丽姨娘整整仪容仪表，抱着厉芳菲就上了去育儿院的马车，她要上班了。

像往常一样来到了育儿院，将厉芳菲放下来慢慢牵着走到厨房，却看见一个孩子的身影从旁边跑过去。

她一下子没注意是谁，于是好奇的跟着那个有点踉跄的身影向前走着，厉芳菲被娘亲捂了一下小嘴，古灵精怪的挤眉弄眼，然后保持了安静。

从后门出去的小孩没注意到，后门看着的一个镖师正要和丽姨娘打招呼，被制止了只是略微点头。

看到快吃早餐还跑出去的孩子，丽姨娘心中的疑问更加大了。

环绕了几个巷子，那个孩子逐渐离开了治安很好的区域，走到了边界的一个铺子后边，这是一家打铁的铺子。

她正准备上前叫住已经停下脚步的孩子，却发现，孩子从怀里掏出了两个细白的馒头和厉山晴给他们定制的小木碗，木碗里面都是热腾腾的瘦肉粥。

这孩子，不会是特地拿出来吃吧，按理说分量很足，不存在不够会被人抢夺的现象啊，她走上前去，却别一个叫骂声止住脚步。

“我说狗剩，今天就这么点？你不会在路上吃了一点吧，还吃的这么差，那鸡蛋呢？”

一个黄皮少年从一旁拐进来，丽姨娘将身体隐蔽在建筑之后。

“表哥，我，我们今天的早点就是瘦肉粥和白馒头，我已经将我能得到的最大分量拿出来了。”

被叫做狗剩的孩子战战兢兢的说：“我明日，我明日大概就是吃鸡蛋配面条了，我会都拿过来的。”

黄皮少年大口吃起来，狗剩看着他将自己的饭食都吃下，不由吞咽了一下口水、

“记住了，你要想还有你现在的日子就给我老实一点喂饱我，堵住我的嘴，省的我去衙门那么一说，你是没有户口的罪奴家的孩子，我看你怎么死，还想读书吃饱，呸！踩狗屎的家伙。”

黄皮少年将八岁的狗剩一推，手中的碗也塞进狗剩的怀里，转身便离开了。

狗剩在原地发了一会呆，直到身后响起了一个清脆的声音：

“小哥哥！”

这是厉山晴教的称呼，除了亮子，育儿院里面的孩子难得都是小哥哥，女的都是小姐姐，当然在襁褓里被亮子照顾得很好的孩子不算，那比厉芳菲还小几个月呢。

僵硬着身体回到育儿院的狗剩，老老实实的站在院长室内，丽姨娘放厉芳菲去亮子那里听课了，专心致志的看着狗剩。

“这样多久了？”

狗剩不安的摩擦了一下鞋面：“有，有几日了。”

“为什么不说？”丽姨娘并没有大声呵斥谩骂，但是这样子更让狗剩觉得自己是犯了什么大错一样，内心的不安和后悔羞愧这些情绪压在心头，萦绕的酸涩感让他慢慢红了眼眶。

“你觉得我们育儿院是做什么的？”丽姨娘看到这个孩子不争不辨的样子，好像想起了当初受委屈的自己，因着女儿的缘故重新活了一次的自己，便是不愿意再见到这样的人。

“育儿院很好，大家，在一起，还有饭吃有衣服穿有地方睡。”

越说心里越难过，是不是自己拿了院里的东西出去，院长要扔掉自己了，可是自己在这里过的日子，便是在父母身边都不曾享受的温情温暖。

他扑通一声跪在丽姨娘面前：“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院长，院长妈妈，我错了。”

“你错在哪里了。”丽姨娘强迫自己不要去看狗剩哭泣的小脸，她必须让这个孩子知道一些事情。

“我，我不该偷拿吃食。”

丽姨娘叹口气，这老实孩子，她甩甩头：“你可知，我家山晴一年半前，便是连这肉粥白馒头都吃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