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桑德斯顿了顿,“但是,煊麟少爷,即便他们停下来,我也不能保证一击必中。他们周围温度太高,又全是零力,这会扭曲弹道。”
“待命。”煊麟又重复了一遍。
不远处的史蒂芬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还带着血渍。作为银瞳者,他从风声中获知了二人交谈的内容。而煊麟也注意到史蒂芬的目光了,把对讲关闭,悄无声息地靠拢到史蒂芬身边来。
“你还是从酒店跑出来了。”煊麟的声音很轻,眼睛也不看他,始终盯着沿江大道对面的观景平台。
史蒂芬点点头。
“你不解释些什么?比如你是怎么跑出来的,我家的侍者死了一群,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可是冤枉得很。”煊麟面无表情道,“说起来,我还欠你一把刀。不过你放心,煊家的男人从不食言。”
史蒂芬无法回应,保持着按胸的姿势,不点头也不摇头。丹尼尔那一膝盖就是抱着杀人去的,他到现在就觉得喘不过气来。
煊徵套话的本事是一绝,言辞间处处设下陷阱,史蒂芬本来就不善于察言观色,只能以不言语来消极应对。
“你刚刚听到了,柯林斯家族……”煊麟低声道,眼神示意飞天的阿比盖尔,“那是你舅舅。”
“我知道,那几个黑衣侍者不是你杀的,”煊麟见他还不说话,又道,“是他。”
依旧沉默。
其实史蒂芬心中有些愤怒——煊麟已经知道那几个黑衣侍者死了,那么,他知道煊家秘密处决他的命令吗?
他不想看到阿比盖尔杀人,杀的还是和他同族的人,但这一次,如果阿比盖尔不杀那人,那么不明不白死掉的那个就是自己。
“我想知道,你们两个是什么时候见过的?我忽然想到,在慕尼黑,就是他杀了煊徴,难道,你们在慕尼黑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
史蒂芬心里一动,忽然意识到这件事情来。历史太长,人与人走得太近,就容易出现复杂的联系,而史蒂芬已经忘记煊麟和阿比盖尔之前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了。
的确是阿比盖尔杀了煊徴,人证物证都在,是赖都赖不掉的事实。那一夜,史蒂芬开着辉腾甩脱追兵,终于赶到了阿尔卑斯的深山,所见就只有阿比盖尔一个人,背后拖着一把流血的刀。
史蒂芬还记得那个坐在断崖边的女孩,就如雨夜中的白莲——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
煊麟是煊徴的亲哥哥,这兄弟俩关系好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他们之间或许曾有嫌隙,但也是煊家内部的事情。因此,不管阿比盖尔今晚是什么立场,能否最终杀了丹尼尔,煊麟和他之间都有着不可让步的深仇大恨。
又是一阵零力的暴风,所有执行员都站不稳,栽倒在地,脸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血口子。唯有煊麟和史蒂芬两个人还在站着。在史蒂芬即将摔倒的时候,煊麟伸出胳膊来,拉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