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知道陈怀瑾是谁，当陈怀瑾挥着他的长刀叱咤三族时，他和凯里还只是阿尔卑斯山里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婴孩。

陈怀瑾一笑，这个笑里带了讽刺，又带了些无奈，两个人看不懂是什么意思。下一秒，他们忽然看不见这个男人了，恍神之间，陈怀瑾已经站到了他们面前，两个人来不及举枪，陈怀瑾的左右手就分别按在了他们的胸膛上。布朗特兄弟两个只觉得身前像是被按上了几百双手，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向后飞了出去。

两个人都掉进了南湖的深处，在水下挣扎，两把金枪如同金色的旗鱼破开水体，深深地插进了湖底。

陈怀瑾站上了断桥的东侧，和丹尼尔隔着缺口相望。

在陈怀瑾教育那两个后辈的时候，丹尼尔根本就没想过插手，两把太刀安静地呆在他手里，而陈怀瑾也早就看到那个断桥上的人了。

如果不是忌惮他突然出手，陈怀瑾是想过要用更复杂的方法，直接在这里折断奥纳西斯的血脉的。

“原来是陈怀瑾啊。二十年了，你没出现，我还以为你早就死了。”丹尼尔一笑，露出一侧的牙龈。

陈怀瑾英语不好，和布朗特家兄弟俩说的那两句话就十分蹩脚了。但没想到丹尼尔说的竟然是中文，而且是十分纯正的中文。

他看着丹尼尔的脸，看得很仔细，像是要从那张脸上挖掘出些什么，身旁环绕着的狂风倒是慢慢平静下来了。

“你还记得我是谁么？”丹尼尔又问。

陈怀瑾点点头：“你是度卡·丹尼尔。”

度卡·丹尼尔的形体和容貌早就与二十年前大相径庭，但陈怀瑾认识那两把刀。二十年过去了，那两把狭长的野太刀至今都是很多人的噩梦。它们至今冷静地藏在丹尼尔手心，但陈怀瑾心里很清楚，当它们挥舞起来，便有着山呼海啸般的力量。

“你都已经二十年没有出现过了，很多人都觉得你已经死了。你今天又爬出来，重新拿起了刀，怎么，是对零夜石也感兴趣么？”

“零夜石的事情我不想管，你们和颜瞳会的恩怨也早就与我无关……可是这座城市，不是你们应该来的地方。”

陈怀瑾说着，手腕下垂，长刀落入鞘中。他以刀鞘轻触地面，一点，又一点。而随着那有节奏的撞击声响起，轻柔的风以刀尖为原点，成一个又一个的圆周推移出去，犹如蜻蜓在湖面点出的涟漪；又如以鼓槌敲击鼓面，震出去的一波又一波声浪。

最后一个点，陈怀瑾用力凿下，桥面在他脚下开裂，而狂涌的气流贴着桥面卷出去，如同大坝开闸，千万吨水流在一瞬间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