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路华的眼神从江春雨身上转移到时念身上，里面包含的慈爱瞬间没了：“时念小姐是这么认为的？”

时念不知道江路华是怎么想的，但是按照她对江路华的了解——主要是江路华当院长地风格，她觉得江路华应该不是那种为了疼爱孙子能无视对与错的人。

不过老人有时候在面对孙辈的时候，的确会有些不一样的改变，宫老爷子面对鱼鱼的时候还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和教育宫墨寒以及宫墨羽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所以时念也没敢把话说得太直白，反正像江路华这样的老人精，就算她说得隐晦些，江路华也肯定能明白。

“江老师，”时念一向用这个称呼，“我和江导以及您，都有一个共同的愿望，就是希望《我的父亲》这部短剧，能够成为一部好剧，不说成为国内短剧的里程碑，至少也不能让别人看了就骂人。”

“咱们拍摄已经几天了，我觉得现在剧组里是什么情况，您应该比我看得更明白，我拍过的戏还不算太多，但我也知道，有缺点才能进步，如果在表演的时候都不能心无旁骛，都把心思放在如何讨好导演的爷爷身上，这表演怎么能走心呢？”

时念可不相信江路华不看母带，那几个大咖在其他电影电视剧里的演技非常好，但是在这里，简直是断崖式下跌，时念身处其中更能看得清楚，别说表情动作这些细枝末节的表现了，就连台词都能记不准，也是让人无语。

“你是电影学院的学生吗？”江路华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时念点头：“是，我毕业的时候还是您为我拨的穗。”

时念停顿片刻，复杂道：“我一直记得您在毕业典礼上讲的那句话，您说——”

深吸一口气，时念道：“您说，‘表演从来不应该是为名为利，表演是一门艺术，但是现在愿意把表演当成艺术钻研的人太少了’。”

“那时候我想，怎么会没有人钻研表演呢，表扬是件多么有意思的事情啊，但是当我真正开始演戏，我逐渐发现您是对的。”

“以前叫演艺圈，现在叫娱乐圈，的确是娱乐至死，只看名利。”

时念定定地和江路华对视，这一刻，她仿佛充满了勇气：“我希望我能认真钻研交给我的每个角色，但是表演这个东西，并不是说我一个人做好了就好了的。”

“电影学院的老师上课时候说过，演戏也讲究平衡之道，如果一个演员太强，而另一个演员太弱，这一幕戏也是不好的戏。”

“一个人用心投入，而其他人脑袋里都在想着别的事情，这戏怎么可能好看呢？”

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时念还想着自己要委婉一些，可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时念也就豁出去了，大不了不拍这个戏了呗，又不是没有别的好看的戏了。

江路华看着这个不过二十来岁的姑娘，在选角的时候，他看了很多人的资料，当初想演金淼然这个角色的人不少，江路华原本是打算挑选另一个已经拿了影后奖的小花，但是江春雨一力坚持要让时念来演。

开拍之后，江路华也发现时念的演技不错，只是比起其他人来，是有点儿青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