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有些说不出话来。
宫墨寒无意识地捏着时念的手指,声音沉沉:“她的抑郁症是高中时候就有的,那会儿还不太明显,和我在一起之后就好了很多,至少我从来没发现她有抑郁的症状,直到我大二那年出国比赛,有三个月没能和她联系,出训练营的第一件事,就听到别人说她自杀了。”
时念心头一颤,什么愤怒生气伤心全都没了。
在一条活生生的人命面前,她如果再执着于那些情绪,未免太冷血了些。
“是她的室友发现她自杀的,据说那个室友回宿舍的时候,发现白悠悠在床上躺着,但不管怎么叫都没反应,紧接着便看到她床上有血。”
“失血过多,白悠悠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才回学校,我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知道,她竟然已经抑郁症多年了。”
这事情一直压在宫墨寒心里,已经很久很久了,他作为白悠悠最亲近的人之一,自诩爱她,可是却连她得了病都不知道。
如果那次白悠悠真的去世了,恐怕他一辈子都过不去这个坎儿了。
时念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她忽然想起,这两次在宴会上看到的白悠悠,虽然穿着漂亮裙子,但左手腕的地方,总是会有不同的装饰品遮挡着,先前她还以为只是白悠悠的一点儿小心思,能让自己的形象更加出彩,却没想到很有可能只是为了遮挡割腕留下的伤疤。
“然后呢?”时念勉强出声问道。
“我带着白悠悠去见了家里的家庭医生,医生说她的状态已经很不好了,压力太大,再加上她没有缓解的渠道,所有事情堆在她一个人身上,她的精神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时念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话来。
宫墨寒道:“我已经让家庭医生给她开了药,也叮嘱了贺瑶以后多注意一些,但是念念,我没办法做到对她不闻不问了。”
时念心头一松,她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表情。
她不是圣母,但如果宫墨寒在明知道白悠悠抑郁症严重到会自杀的情况下,依然冷漠以待,她肯定不会觉得宫墨寒多好。
可真的亲耳听到宫墨寒开口说会多关心白悠悠,她又真的开心不起来。
时念从宫墨寒身上下来,躺在自己那一边,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
“念念……”宫墨寒喊了一声。
“你闭嘴,我想自己静静。”时念的低吼声在被子里传了出来。
宫墨寒也就不说话了,他满心愧疚。
是他告诉时念,他以后会认真爱她,只爱她一个人,和她好好过日子。
可现在也是他亲口告诉时念,他会关心关注另一个女人。
宫墨寒伸手抱住了时念,一声不吭,他早就猜到了时念的态度,也正是知道时念最终的选择,所以他才更愧疚。
时念没哭,她就是觉得茫然,为什么她就只是想要好好和时念过下去而已,却要面对这样的状况?如果她是个坏女人就好了,她就不用因为别人而强迫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