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时念刚一闻到那个味儿，扭头趴在床边就干呕了起来。

杜阿姨吓了一跳，放下保温壶，端起旁边的温水递给她喝，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背部：“夫人。”

时念喝了两口水，擦擦嘴边的水渍，满脸疲惫：“我没事儿，杜阿姨，你去忙吧，我想自己静一静。”

杜阿姨犹豫了一会儿，她来之前宫老爷子特地交代了她，让她注意一下时念的情绪，虽然不知道时念昨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看她的样子，想必是不小的打击，宫老爷子生怕时念承受不住，做出傻事。

时念重新躺回床上，依旧双目无神地看着天花板。

杜阿姨想了又想，还是决定顺从时念的想法：“夫人，我就在外面，如果你找我的话，喊一声就可以了。”

“好，谢谢杜阿姨。”时念无波无澜道。

杜阿姨关上门，病房里再度变成了静悄悄。

时念闻着病房里残留的粥的香气，眼睛又变成了一片模糊。

她负气般地狠狠擦了擦眼睛，既然余茉莉都变成这个样子了，她又何必继续送上门去被人伤害呢？

话是这么说，但是从小深爱的母亲忽然大变样，“为什么”这三个字就像是循环播放一样，不停地在时念脑袋里转。

每出现一次，时念就告诉自己一次“她都不在乎你了，你想这么多你这么难过有什么用”。

可是时念还是控制不住，她不停地给余茉莉找理由，然而无解，找到一个理由紧接着就能被推翻，不管怎么样，时念都不相信一个真正爱自己孩子的母亲，能说出那样的话。

杜阿姨看在眼里，心里也痛得不行，然而她也找不到安慰她的方法，只能道：“夫人，这人啊，总是风风雨雨的，以前可能觉得都要过不去的坎儿，但是五年十年之后，你再回想起来，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夫人，你现在年纪还小，钻牛角尖是可能的事情，但是你得自己想清楚走出来。”

杜阿姨循循善诱：“你看以前时欢针对你，你不能拍戏，但是现在你拍的电视剧马上就要播出了，所以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

道理时念都很明白，但是情感有时候是不能战胜理智的。

时念知道杜阿姨是真的关心自己才会说这些话，她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不识好歹：“我知道的，杜阿姨，我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去调节自己的情绪。”

杜阿姨欣慰地点点头：“你啊，有时间就去找自己的朋友玩一玩，忙碌充实起来，就没时间去想东想西了。”

时念喝了两口粥，就吃不下了，哪怕有保温壶也已经有点儿凉了，甜腻的味道更让她觉得难受了。

没一会儿，宫老爷子过来了。

即便宫老爷子极力掩饰自己的疲惫，时念还是看到他往常很有光泽的脸变得灰败了一些。

时念心里发酸，先是宫墨寒，后是她，就按宫老爷子是铁人，恐怕也承受不住。

这么一想，时念反而精神了一些，就算是为了这个对她很好的老人，她也不能再颓丧了。

“老爷子。”时念喊了一声。

宫老爷子“哎”地应了一声，和蔼地问道：“觉得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