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营。
三四个士兵共同推着一辆叠满了尸体的大型板车,送往后山火化。
沈清渠负在身后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颤,这是第几趟了?
侍从躬身抱拳,回答道:回将军,今天已经是第六趟了。
沈清渠仰起头,遥望天边艳丽的红霞,无力的闭上眼睛,可悲这血色更比霞色浓。瘟疫大肆扩张,凡感染疫症者,无一幸存,近两个月来,已经折损了上万将士了,可他却无能为力。
他带着这些将士一起镇守北境,如今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倒在他眼前,他却什么也做不了。加之金国已经蠢蠢欲动,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之际,再这样下去,也不知还能撑得了几天。
将军且宽心,末将听闻援军不日就能赶到了,定能解将军之忧,将军还是要好好保重身体。侍从宽慰道,这些日子以来,将军忧心疫情,又操持军务,近乎不眠不休,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已经白了鬓发。
沈清渠叹了一口气,我如今忧心的倒不是金国的外患,他们迟迟不发兵,不就是想让我们再乱一阵子,好坐收渔翁之利吗?瘟疫一日不得解,我便一日不能宽心ashash军医那边怎么说?
侍从顿了顿,没敢吭声。
说吧,我不怪你。
军医已经殉职大半了,仍未研制出药方,今日有几个要逃,已经抓住了,秋后问斩。
沈清渠沉默良久,叹了一口气,明日拉到法场,打上三十军棍。
将军,他们既身为军医,又怎能临阵脱逃?
军医也是人,害怕也是人之常情,这些日子也多亏了他们,惩戒一下也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