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是看在张月娥怀有身孕的份上,高知县怕是早就命人将她杖责二十。
然后,再扔出去了。
可是,肚子里的孩子无辜。
不管他究竟是谁的种,可如今也是一条小生命,也有平安出声的资格。
尤其是,高知县今日刚刚喜得千金一枚,实在是不想因为张月娥而见了血腥,给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带来晦气。
张月娥今日倒是运气极好了。
两名衙役将张月娥拖了出去。
她并未难过、也并未求饶,只低低的冷笑,“高松!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啊!你就这样将我赶走算是什么?就不怕日后,我还会回来报仇么?!”
这一句“高松”,更是气得高知县身形一晃,险些气晕过去。
宋静书与周友安相视一眼,无声道:张月娥当真是无药可救了。
衙役也没想到张月娥胆子居然会这样大,于是直接捂了她的嘴巴,扔出了城门外去。
就像是驱赶一条野狗一般,嫌弃而又粗鲁。
天气愈发阴沉了,阵阵寒风呼啸而过。
看样子,不出夜里便会有一场暴风雪。
原本热闹的镇上,都因为突如其来的狂风而各自回家,也有的蜷缩在茶馆中、酒楼里,对着这场寒风谈论今日高家发生的事情,以及静香楼重新开门营业之事。
……
处置了张月娥,高知县就像是被人抽走了浑身的力气一般,呆呆的坐了回去。
宋静书正要宽慰,却见周友安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做声。
果然,好一会子高知县自己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看向他们二人,眼神沧桑而又无神,“友安,静书,今日当真是让你们俩看笑话了。”
高知县虽嘴唇上扬,但脸上看不到半分笑意。
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样。
见状,宋静书心中酸楚。
心想摊上张月娥这么一个屡教不改、手段毒辣之人,当真是可怜。
“今日我得了个闺女,还多亏了静书帮忙。今晚你们就留下,在高家用饭吧,我让人摆饭好好招待你们。”
高知县道。
原宋静书心想,高知县今儿心情定是五味杂陈,他们还是不要留下烦扰他的好。
谁知,周友安却是不假思索的应道,“好。”
高知县脸上这才看到一丝笑意,起身去吩咐此事了。
宋静书转头好奇的看向周友安,只听他解释道,“我瞧你来高家送羊肉汤这么久没有回来,想来是出事了,便来寻你。”
“静香楼一切都好,我已安排人在帮忙,你可以放心。”
“大舅舅今日喜得千金,又被张月娥伤透了心,我们留下陪他用饭、他心里定是欢喜的。”
不等宋静书询问,周友安已经一五一十的,将她心里头所有疑问都给回答了一遍。
对此,宋静书也早已见怪不怪。
还有谁,会比她家男人更了解她、更明白她心里究竟在想什么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