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百零六）

苏长荣张了张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君王，大抵是这些皇室子弟都幻想过的吧，毕竟他们是距离这个位置最近的人，怎么会不想万万人之上呢？

“老七娶了你后，就没这心思了。”皇帝继续道，看着苏长荣因震惊而睁大的眼，“别惊讶，知子莫若父。”

苏长荣内心有些酸涩，萧城合该是拥有最尊贵的地位才是，如今无缘皇位不说，还要被远送清贫苦寒之地。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

“所以父皇是……亲自来劝说我，让老爷同意高小姐……过门的？”苏长荣最后那几个字说得很轻。

“有些东西，太贪婪，就不好了。”皇帝道，“身在皇家，嫁入皇家，你便应该明白这一个道理。所谓有舍才有得，但舍弃的比得到的多得多，何必？”

苏长荣沉默，她知道皇帝是极为疼爱萧城，不忍看他永远离开东都。

“那……儿媳斗胆问一句，”苏长荣看皇帝点头，她才道，“您已经把老爷在储君名单上除去了呢？”

皇帝不语，起身，一瞬间让苏长荣认为他已经恼怒了，后宫家眷不得干政，她这话已经是……

“得看他自己的意愿。”皇帝缓声，“不是明君便是佐臣，这是他的归宿。”

说罢，皇帝便走了。

苏长荣只觉得，当头一泼冷水，浑身冰凉。其实皇帝哪里是来与他讲道理的？分明已经是来告诉她这么一件事，从头至尾，寒暄过她的日常，却从来没有提及孩子之事，是不是变相说明，他对这个孩子，其实根本不在乎？

不是明君，便是佐臣，这是萧城的归宿，没有别的选择。

原来根本不用等到皇后或者高夫人做什么，她就已经败得一塌糊涂。

陈淼看见皇帝走了以后，才走到凉亭，看着苏长荣苍白的脸色，一时间担忧地为她把脉。

“姑姑，我……是不是真的错了？”苏长荣轻声，“我是不是毁了萧城的一辈子？”

“别瞎说。”陈淼拍拍苏长荣的手。

苏长荣大滴大滴眼泪掉下来，她觉得心痛，明明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但就是因为皇帝的三两句话，心生悔意。

“我要见母后。”苏长荣起身，起身的那一刻，觉得小腹有些疼，但仅仅只是疼一下。

“你先回去休息休息，脸色很难看。”陈淼担忧。

“我的寝室不就在母后旁边？”苏长荣反问。

陈淼真是觉得自己慌糊涂了，明明年纪比苏长荣大了一轮，竟然还没她镇定。

苏长荣回到坤月宫，就看到了庭院里的皇后正在修剪花叶。

“母后。”苏长荣拜了拜，下身的那疼意又来了。

“怎么回事？脸色这么难看？”皇后看到她的脸色，吓了一跳。闻言，一直走在苏长荣身后的陈淼才上前看去，果真苍白得可怕，继而嗅到淡淡的血腥味，她低头一看，苏长荣身后的裙裳渐渐有血迹，连忙道，“这还不足月呢，早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