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姑娘，我说这话感觉有点不太好。”红莲斟酌了一下自己的语言，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

转头看了她一眼，段朝雨也没有去书房，直接就走到那边树下的石凳子上坐下，赵嬷嬷红莲走过去跟在她身旁站定。

“说罢。”段朝雨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手帕，将自己的衣服整理整齐，规规矩矩的坐在石凳子上，目光平视着前方的书房，淡淡的说了两个字。

“从前在府里时，我便知道世家女子大多数过得不易，即便表面多么风光，嫁了一个多么厉害的夫家，尤其咱们家夫人，老爷一个又一个的小妾纳回家来，她终日以泪洗面，过不得一日得闲的日子，幸得咱们家二爷姑娘争气夫人才算宽了一点心。”

“如今姑娘虽是低嫁，但姑爷待你极好，夫人知道定是开心的，至于二爷，他那般人物并不会委屈了自己，夫人最担心的是二爷姑娘，如今二爷姑娘过得好，夫人也放心许多，可经历这些变化也是她无可奈何要接受的，并不是她主动的变化。”

“所以看得多了，红莲也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总觉得在这世上女子是不易的。”

说到这里，她转过头瞧了一眼方才走出来的房间，又想着那个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被她们打得满脸红肿的叫翠心的丫头。

又说了一句，“不管是哪种身份的女子都有枷锁压在自个的身上，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了，所以私心里我觉得姑娘做的很好。”

红莲说到最后眼眶有点发红，她是国公府的丫头，身家性命全部捏在夫人的手里，若她对姑娘不忠心，那么她的下场会比这个丫头还要惨。

原先她是担心的，因为她不知道姑娘是什么性格，自己该不该对她一直忠心。现如今她知道了，对姑娘忠心是值得的。

听到她声音哽咽，段朝雨突然就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她将帕子递了过去，“将脸上的眼泪擦一擦，哭哭啼啼的，若是让翠心瞧见还不笑话。”

她声音带着娇嗔，一点也没有怒气责怪，倒让红莲松了一口气，眼眶更红了。伸手接过她手中的手帕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又扑哧笑了出来，“她要敢笑话我就撕了她的嘴，把她打出府去。”

知道她说的话是色厉内荏的，段朝雨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身旁踌躇不定的赵嬷嬷，叹了一口气。

这些跟着她一起陪嫁到这里的人，身家性命全数握在母亲手里，段朝雨是知道的，前些日子冷淡赵嬷嬷也有用意在，到这里也就够了，希望她从此能真听她的话。

“赵嬷嬷坐吧，你是母亲身边的老人，如今跟在我的身边也算是屈才，我知道你心里有些不高兴，但既然母亲如此做了，你也听她的话吧。”

“若这般你还是不满意，我便休书一封给母亲，等母亲回信后将你送回去，你看这样可好？”段朝雨的确做了这么一个决定，这不是假话，是真心话。

赵嬷嬷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呢，过了片刻才微微的摇了摇头。

“夫人疼惜姑娘在外面只身一人面对所有，自然不放心，所以她特意叫我跟在你身边，目的就是为了保护你，如今局势未稳，陈氏那边虎视眈眈，成亲不到一月便给府里送了一个小妾，我还是不回去的好，若真要回去也得把你安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