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脸色为之一缓,这才说道,“不错,几个人的证词的确不能给本王定罪,现在最麻烦的,还是顺天府尹,柳如彬现在真的联系不上吗?”
朱总管说道,“今日极影刚刚加派了一倍的守卫,在顺天府大牢外,除了皇上的手御跟极影跟刘信本人,谁也不许入内,恐怕很难通报什么消息!只是今日我们的计划本该万无一失,却不知为何走漏了风声?”
“走漏风声!哼,恐怕不是这么简单!”晋王冷笑一声。
朱总管说道,“今日刘信本该去为妖族使者送行的,莫非真的未卜先知,提前布置陷阱?那此人岂不是太可怕了?”
晋王沉默半响,厉声说道,“赶紧派人,想尽一切办法,联系到柳如彬,就说此事过去,本王保他全家平安,胆敢乱说话,皇上不杀他全家,本王也诛他九族!”
“是,在派人进去不易,传一句话倒是不难,属下这就去办!”
待朱总管带着两名黑衣人走后,王妃从后堂走出,说道,“王爷轻敌了!”
晋王恨恨说道,“早先没将这个刘信放在眼里,没想到竟是圣尊那个老家伙调教出来的弟子,早知如此,当初该多派几个高手,哪怕派出一个五星武者,将其斩草除根,今日何至于留下这般大的后患!”
王妃说道,“此事也不能怪王爷失算,谁能想到一个区区的二星武者,背后隐藏了这么多实力,当初一旦派出五星武者,小题大做,引来别人注意,更加得不偿失,现在此人羽翼丰满,到不好妄下杀手,只能见招拆招了。”
晋王咬牙切齿的说道,“圣尊这个老狐狸,说好不问世事,先是派出黄十三坏我大事,今日又派出这个小杂种给我添乱,本王迟早让这个老家伙好看!”
王妃摇摇头,耐心的说道,“圣尊实力超然,我们动不得的,倒是这个刘信的出身来历,王爷不觉得蹊跷吗?”
“这有什么蹊跷的……”晋王眉头一皱,问道,“你怀疑此人是太子?”
王妃说道,“名字叫刘信,圣尊又处心积虑的培养他,如今又送他来到朝廷跟王爷作对,这般多的巧合,实在可疑!”
晋王沉吟着说道,“那这个刘信为何不肯显露身份?”
王妃说道,“臣妾也想不通,所以不敢确定,但是这个刘信处处针对王爷是不会错的,而且看其今日所作所为,似乎打算置柳如彬与死地,莫非想要连顺天府一同抢过去?”
“不管这个刘信是不是太子,绝对留不得,剑阁传人又如何,敢跟本王作对,本王必要他死无葬身之地!”
正在侯爵府用餐的刘信,骤然打了个喷嚏,“谁在骂我!”喃喃自语一声,刘信继续大快朵颐的用餐,今日忙碌一天,实在饿了,不过能绊倒柳如彬,总算让刘信不虚今日之行!
这几日的朝局不太平,先是礼部官员贪墨案,闹得沸沸扬扬,连礼部尚书都打入大牢,后来礼部尚书连同数名官员,犯官家属惨死,造成一个惊天动地的刑部大案,刑部大案移交顺天府,已经闹的满城风雨,顺天府尹勾结杀手,欲杀人灭口的传闻再次不胫而走,流言蜚语四起,将顺天府再次推到了风尖浪口上。
第二日,空缺的礼部尚书在早朝上由吏部提出,有妖族使者的举荐信,蓝昭国,大夏国,丘戎国,燕国的联名国书推荐,礼部侍郎谭世成成了礼部尚书的不二人选,尤其在朝堂之上,除了成国公,领侍卫内大臣,户部几名官员有不同声音之外,大半朝臣几乎清一色的支持谭世成,这些朝廷大员都是成精的老狐狸,自然看出谭世成获得皇上的支持,要么顺应圣意,要么看谭世成做礼部尚书大局已定,自然不会在得罪这样的一个礼部魁首,谭世成便顺理成章的坐上礼部尚书的位置。
礼部尚书大权在握,礼部侍郎自然由谭世成举荐,吏部多半不会刁难,估计用不了多久,整个礼部便能换成谭世成的人,如此一来,礼部便成了刘信的一大臂助,同时掌控了礼部跟刑部,刘信在朝廷的影响力大增,便有了跟晋王分庭抗礼的实力。
难得放松下来,刘信这几日除了必要的应酬,更多的心思用在了修炼上,因为停怠许久的炼气心法,让刘信隐隐觉得有所进境,虽然进阶神离境还尚远,但是勤加修炼总不会错的。
五日之后,顺天府忽然传来柳如彬暴毙的消息,柳如彬的死在刘信预料之中,他不死,此案无法结案。
但是死因却有些耐人寻味了,仵作给出的结果,居然是因为柳如彬问案过激,将三名凶犯,四名杀手接连用刑致死,无法交皇差,心急之下,惊吓至死。
柳如彬有杀人灭口之嫌,即便身死,家属也该坐连,但是晋王在朝堂之上,力保柳如彬一干家眷,加上此案已经死无对证,此事便不了了之!
刘信暗自冷笑,晋王不知通过何种渠道,暗中联系了柳如彬,保他一家,对于一群没有证据的三品官员家属,晋王要保他们还是一句话的事,如果不保,今后恐怕也没有人敢给晋王出力了。
只是此案只坑害了柳如彬一人,顺天府其它官员难受牵连,如此一来,皇上难以要回顺天府,顺天府等于还是掌控在晋王手中。
临近年关,侯爵府再次热闹起来,这次拜访的侯爵府的,大多是京都的大商户,而且都是来送礼的。
朝廷默许的养廉银子,京都大小官员几乎人人有份,但是掌管税收的户部官员,以及身居要职的大员,收的年供自然多一些。
刘信在刑部跟大理寺的兼职倒也罢了,神机营副统领的职位,加上剑阁传人的身份,在加上圣上钦封的武恩候,便成了众多商人巴结的对象,不但送礼的商户络绎不绝,送的礼品自然也极重。
刘信命张吉在前厅招待这些商客,自己则在后厅接见那些重要的行商。
第一人便是五湖帮的赵无极。
“见过武恩候!”赵无极一进后厅,当即向刘信跪拜行礼。
“赵帮主快快免礼,我只是侯爵,可担不起您这一拜!”刘信一边搀扶赵无极,一边说道。
赵无极说道,“救命之恩,本帮上下感激不尽,只是没想到恩公是剑阁传人,难怪恩公当日能运筹帷幄,将那群高手玩弄于股掌之间!”
刘信说道,“也是赵帮主吉人自有天相,只是当日师门有命,不得轻易泄露身份,还请赵帮主海涵呐!”
“岂敢,能与侯爷结交,已是在下莫大荣耀,这是本帮的一点心意,请侯爷务必笑纳!”赵无极说话间,将一张银票交于刘信。
刘信接过银票,看到上面五万两的面额,说道,“贵帮虽然人多势众,但是已贩卖粮食谋生,从不违法违纪,帮中苦哈哈的兄弟卖命挣的银子,五万两,礼有些重了!”
赵无极连忙说道,“区区薄礼,岂能与救命之恩相提并论!”
刘信想了想,说道,“银子我收下了,听说贵帮底层帮众过的不富裕,连一些头目都身家拮据,我就借花献佛,烦劳帮主将这笔银子分赠给帮里的兄弟,算是我刘信收买人心了!”
“赵某就代表帮中三千帮众多谢侯爷,以后侯爷但有差遣,本帮三千兄弟定然竭心尽力!”赵无极顿时心中大喜,刘信肯收买他们,说明能用到他们,能为这样一个朝廷实权派大人物效劳,可是花多少银子都买不到的关系!
刘信接着说道,“不法商贩,贪官污吏的钱能收,贵帮这样一群响当当的铁骨硬汉的血汗钱,我若真收了,便是有辱师门了。”
这几句话听的赵无极大为受用,心中想道,这位侯爷虽然来历大,背景深,但是毫无架子,又能体会底层疾苦,对刘信的好感更甚。
刘信又说道,“西北军每年消耗几十万石军粮,我跟西北军库郎元帅还有些交情,我修书一封,以后西北军的军粮,便由你们供应了。”
“这……这可是天大的人情,本帮怎好生受!”难怪赵无极语气激动,历来个军营的粮草供应,都是兵部分配,名义上由户部调拨,实际上,都是户部关系紧密的大商户从民间征收,运往各大军营,价格比起市价高出三成,被当做长途跋涉的运费,实际上,高出一成的运费便已经够了,加上运输遇到劫匪的风险,上下打点的费用,高出两成已经有利可图,高出三成的价格,便已经是暴力。
刘信接着说道,“这些粮食可不是白运的,本官还有其它要求!”
赵无极心中一凛,说道,“请侯爷示下!”
刘信说道,“其一,运送粮食时,西北军的一切动向,要即使告知与我,其二,高出市价三成的粮食,五湖帮要降低一成,当然,户部的那份孝敬就免了,你们的粮草不通过户部,只过兵部,其三,在联络其它几个不得志的粮食商家,东北的东林军,西南驻军,粮草运输你们全都接下来,而且要绕过户部,三大军营,你们一家吃不下!”
赵无极微微思索,这位刘大人似乎要整户部,不用打点户部的话,粮食价格下调一成,依旧是暴力,但是如此一来,户部调拨军粮的弊端就显现出来,即使没有收受贿赂的证据,一个监察不严,便够户部一众官员喝一壶的,只是此举就彻底得罪了户部,不过话又说回来,不得罪户部,军粮运送也轮不到他们五湖帮。
想通这一点,赵无极说道,“侯爷关照,我等定然遵从,只是彻底得罪了户部,运粮的钱款,怕是有些周折吧!”
刘信说道,“放心,银子一分不会少的,朝廷不给钱,本官给你们掏腰包!”
送走赵无极,刘信露出一丝冷笑,顺天府尹身死,户部传闻在传出,不经意间,又重创了晋王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