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世成走下马车,对刘信说道,“听说孤山上有盗匪盘踞!”
“那便更好了,万一死个把人,这群盗匪岂不正好是替罪羊!”
刘信声音并未压低,如此一说,反而引来易水寒的阵阵怀疑。
见到刘信谈笑风生,镇定自若,谭世成惊疑不定,还是安排众人安营扎寨。
谭世成的下属生火起灶,那群兵士则取出自带的干粮,颇为艰苦,尤其饭后休息之时,轻装步行的残兵,连随身的帐篷都没有,只能就地找一块大石,合衣安歇。
饭后,谭世成与程雪凝来到刘信帐篷,说道,“刘大人,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
“你看出什么了?”刘信反问道。
谭世成说道,“此人似乎是王府护卫出身,一个四星武者带着一群残兵本就不正常,这群残兵之中,似乎另外隐藏了不少高手。安营扎寨之地更为蹊跷,在此地安营,可是兵家大忌。”
刘信说道,“你只管看戏便好,本官自有安排。”
待谭世成走后,程雪凝才说道,“七巧佛忽然不见,想必暗中跟在车队左右吧!”
刘信笑道,“你早就猜出来了?”
程雪凝好奇的说道,“七巧佛未入天水关,便不见了踪迹,莫非那时你已经料到今夜会出事?”
刘信说道,“我虽然比你聪明些,却不能未卜先知,让七巧佛隐藏在暗处,不过是一计后手,没想到真的用到了。”
程雪凝忽然说道,“今夜我睡在此处!”
刘信笑道,“想做剑阁的媳妇,也不用这般心急吧!”
程雪凝脸色一怒,娇怒着说道,“休要拿我开心,这段时日,我已经炼制出不少纸符,关键时期,足以助你一臂之力!”
程雪凝不管刘信,自顾躺在了刘信的睡袋中,刘信只能坐在程雪凝旁边,盘膝打坐。
二更十分,外面忽然传来喊杀声,杀声震天,火光四起。
“是孤山的盗匪,大诸将士随我剿灭盗匪,杀啊!”
刘信走出账外,只见孤山方向火光攒动,众军士惊慌失措的从睡梦中惊醒,抄起身旁的兵刃,随着易水寒向火光处奔去,转眼间,两千军士便走了个干净。
“刚刚只有一千八百四十人,另外一百六十人不见了踪迹,放火之人便是那一百六十人!”程雪凝望着远处的火光说道。
这时,谭世成的百余名护卫已经准备停当,紧紧护在刘信左右。
刘信却冷笑着说道,“放火的最多十余人,其余人在另外一侧!”
果然不出刘信所料,那群军士被引开没多远,后方密林内便传来打斗声,惨呼声。
见到刘信胸有成竹的样子,谭世成露出惊疑之色,程雪凝却说道,“不对,七巧佛一人没有这般大声势,还有暗殿之人!”
刘信笑道,“你倒还不笨,连援兵的来历都能猜到。”
一柱香之后,七巧佛从密林内走出,肩上还背负着一人,居然是带兵冲向孤山的易水寒,此人居然金蝉脱壳,绕到了后方的密林中。
紧随其后,一队黑衣人陆续走出,还压着上百名军士,正是隐藏在残兵中的那群武者,此时虽然垂头丧气,却哪里还有一丝老弱伤残的影子。
为首的黑衣人,正是奎木狼,奎木狼上前对刘信施礼道,“一共一百六十一人,杀了七十三人,活口八十八人!”
刘信点点头,对这群军士说道,“暗杀朝廷神机营副统领,暗杀大汉驻燕国使者,暗杀蓝昭国使者,暗杀妖族使者,暗杀剑阁七先生,随便哪一条,都够你们满门抄斩了。”
这群人却是脸色大变,有的人瑟瑟发抖,有的人哀嚎震天,只有少数人视死如归。
“大人,我等受易将军蒙蔽,全然不知情!”
“大人饶命!”
不理会那群哀嚎讨饶之人,刘信对躺在地上,不能动弹的易水寒问道,“何人指示?”
易水寒冷笑一声,“没想到刘大人身边还有这样的高手,易某栽的不冤,大人是聪明人,应该看得出我是擅自做主,想要我冤枉别人,大人打错主意了。”
刘信上前一步,刀光闪过,易水寒的人头便滚落在地。
其余军士,大半顿时吓的面无人色。
“你们是受何人指使?”
刘信虽然语气平淡,但是平淡的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杀气,尚在滴血的长刀上,还在滴着鲜血。
“属下是受易水寒蒙蔽,请大人明鉴!”一名军士惊骇的回道。
“你叫什么名字?”刘信问话的语气依旧平淡。
“小人赵长贵!”
“噗!”
刀光闪过,此人的人头再次落地。
“赵长贵谋反,记下他的名字,灭他满门!”
“是!”谭世成取出纸笔,记下了此人名字。
剩下的军士更加胆寒,赵长贵的回答不知出了什么差错,不但被砍下脑袋,还要被灭满门。
刘信对着下一名军士问道,“你是什么名字?”
那军士已经面无人色,颤抖着说道,“小人……小人……杨……杨平!”
“你是受何人指使?”
刘信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是这名军士却被吓破了胆,“小人知错,大人说小人受何人指使,小人便是受……受何人指使!”
“噗!”刀光闪过,此人的人头随声落地。
“杨平!名字记下了?”刘信回头对谭世成问道。
“记……记下了!”面对刘信的毒辣手段,谭世成都露出一丝惊惧。
刘信对下一名军士又问道,“你是受何人指使?”
这军士脸色煞白,冷汗直冒,说错一句话,不只是人头落地,还有满门抄斩,但是他并不知道刘信与候景深夜间的对话,半响之后,见到刘信已经举起了长刀,一咬牙说道,“属下等人是受候大帅指使!”
刘信放下长刀,厉声急色的说道,“原来是候大帅,好大的胆子,派人暗杀朝廷命官,蓝昭使者,妖族使者,实在罪不可恕!”
那军士大松了一口气,知道压对了宝,连忙说道,“大人明鉴,属下等人奉命行事,军命不敢违!”
“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属下朱四真!”
刘信点点头,和颜悦色的说道,“朱四真不畏强权,揭发有功,将功抵过,从轻发落!”
“是!”谭世成答应一声,便记录在案。
其余人等顿时随声附和,“候大帅胆敢谋杀刘大人,罪大恶极!”
“什么大帅,这样的反贼,该称呼一声老匹夫才是!”
听到这群人的阿谀奉承,刘信露出满意之色,对默不作声的几人问道,“你们受何人指使?”那几人脸色冰寒,一副视死如归。
其中一人高声说道,“在下邓秀川,孤家寡人一个,我自己就是满门!”
“噗!”
刘信手起刀落,此人瞬间人头落地。
“你们也是孤家寡人吗?”刘信脸色冰寒的对其余几人问道。
见那几人沉默不语,刘信手中长刀挥舞,几颗人头接连落在地上。
剩余之人,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刘信接着说道,“候景逆天而行,大逆不道,你等只要勇于揭发,本官自会在皇上面前求情!”
这时,那群被易水寒引到孤山处的兵士,已经陆续返回,见到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之下,皆是大惊失色,场面一度混乱不堪。
待这群兵士到齐之后,刘信才说道,“候景谋反,派人袭杀朝廷命官,蓝昭国使者,妖族使者,头领易水寒已经伏法,其余人等已经招供,人证物证具在,证据确凿!”
刘信刚一说完,那群跪在地上的军士,惊心胆寒的说道,“大人饶命,我等受易水寒蛊惑,绝不敢跟候大帅一同谋反,请大人开恩。”
原本将信将疑的兵士,见到这一地的残尸,以及磕头讨饶的军士,顿时信了大半,连忙说道“我等毫不知情!”
“我等只是被遣返回乡的残兵,这等机密之事,我们这群最下层的兵士怎会知晓!”
“……”
刘信高声说道,“本官知道你们受人蒙蔽,刚刚更是被易水寒引开,此事与你们无关,本官自然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你等这便各自散去吧,候景作乱,天水关必然大乱,需告诫附近百姓,早做准备!”
“多谢大人!”
待这群残兵散去,谭世成带着属下看守好这群兵士,刘信才带着七巧佛几人回到营帐之内议事。
“大人想扳倒候大帅?有晋王在朝中周旋,这些人口供怕是有些不足!”谭世成老成持重的分析道。
刘信说道,“我当然知道证据不足,现在出手,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们要夺晋王的礼部,哪是这般容易,为了应对晋王反扑,必须分散晋王注意,让其应接不暇,而且晋王势大,将来势必跟他正面冲突,剪除其羽翼首当其冲,候景是晋王军方的外援,就算现在不能铲除,大汉民间流言四起,也可为以后作好铺垫。”
“大人高瞻远瞩,下官佩服!”谭世成不禁对刘信的算计佩服的五体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