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影冷冷说道,“临阵退缩,贪生怕死者,死!”
在“死”字方一出口,那人挣扎的越来越剧烈,仿佛在忍受莫大的痛苦一般,却偏偏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显得诡异之极,并且脸上满是恐惧的表情,转眼间,这人便当即毙命,只是怒目圆睁,嘴巴微张,仿佛活活吓死一般。
“好厉害的毒药!”刘信不由暗暗吃惊,这种诡异的毒药,毒性虽然在刘信眼里不算什么,但是这份诡异却十分罕见。
丘宗堂在刘信身前微微伸手,似乎请示刘信是否出手。
刘信微微摇头,因为他知道,此地必然还有其它高手,从晋王府骑马来的那人,多半也是三星武者,此时却连影子都没见到。
片刻之后,燕素容似乎彻底失去了知觉,手中短剑已经掉落再地,连呼吸都已经彻底失去了一般。
这独眼人才上前将燕素容扛起,向后堂行去。
刘信不由对这独眼人的狠辣暗自吃惊,燕素容中毒之后,已经不是此人对手,此人居然陪上十几个手下的性命,生生耗的燕素容无还手之力才肯罢休。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刘信透过朦胧的月光,只见那人在后堂门口低声说了什么,顷刻便有十几具棺木移动,十几名黑衣人从棺木钻出,跑到前厅,将散乱的棺木整理好,并钻入棺木内,此地打斗的痕迹,顿时被彻底消灭。
“后堂必有暗室!”丘宗堂在刘信背后写道。
刘信点点头,随即取出一瓶药粉,均匀的散在屋内的棺木上,将一枚火折子取出,对着丘宗堂打出一个手势,便将火折子抛了下去。
在火折子抛出的同时,两人便跳下前厅屋顶,再次越入后堂屋顶之上,却见前厅忽然火光冲天,整个前厅瞬间被引燃,前厅之内,顿时传来一阵阵凄厉的惨呼声,十几个浑身火光的黑衣人从火海内冲出,未跑出几步,便相继倒落在地,变成一具具焦尸,让人奇怪的是,发出如此大的声响,后堂居然没有任何动静。
如此手段,不由看的丘宗堂暗自心惊,同时向刘信发出手势,要下去探查暗室所在。
刘信却再次摇头阻止了丘宗堂,借着熊熊燃烧的火光,刘信已经看到,后堂大厅中,地面上,半空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丝线,这些丝线比毛发还要纤细,却崩的笔直,定然韧度惊人,锋利绝对堪比神兵利器,若非刘信早就被四师兄练就了一对火眼金睛,熟识各种机关,贸然跳下去,小命不丢了半条才怪。
又过了一刻钟,火焰渐渐熄灭,刘信借助着前厅坍塌的声响掩盖,才拉着丘宗堂跳了下去,只见地面上的丝线纵横交错,分别穿入十几口棺木内。
刘信寻到丝线穿插最密集的一口棺木,对着丘宗堂打了个手势,两人各自将一片草药含在口中,随即取出一根竹管,一节残香,残香点燃之后,顺着竹管对准棺木引出的丝线,传入棺木内。
片刻之后,棺木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丘宗堂迅速跳上棺木,趴在上面,双手死死扣住棺木底部,棺木之内,顿时传来剧烈的挣扎,已丘宗堂的一身巨力,险些压制不住棺盖。
这时,丘宗堂忽然一翻身,带着棺盖滚落在地,棺中人毫无准备之下,一下窜出半丈高,待掉落在地之时,半个头颅已经断为两截,丘宗堂这才发现,半空中居然还有一根纤细的丝线,这丝线本就纤细,在黑夜中更是难以辨别,居然如此锋利。
而掉落在地之人,露出衣衫的脸瑕手臂已经全部腐烂,死相恐怖之极。
“腐尸香!师叔居然身怀这等毒物?”丘宗堂吃惊的说道。
刘信说道,“这是三师姐最厉害的几种毒物之一,本来我已立誓不用它害人,只是这些人实在狡诈,只好破例了。”
就在这时,一口棺木忽然移开,一道人影窜出,似乎被这里的声响惊扰。
这人影尚未落在地面,丘宗堂肥胖的身躯已经冲出,一道斩过,这道人影便成了两截,趁着棺盖尚未落下之际,刘信反手将一枚黑乎乎的圆珠丢入那具棺木内,一拉丘宗堂,两人便冲出窗子外。
“趴下,捂住耳朵!”
刘信刚刚说完,“轰!”的一声巨大爆炸声传出的同时,整个地面剧烈颤动,仿佛天崩地陷一般,整个后堂房屋轰然倒塌,地下的棺木被炸成粉末,四处飞溅。
待爆裂的余威散尽,四周已经是一片狼藉,整个后堂已经被夷为平地,丘宗堂狼狈的从一块残垣断壁下爬出,刘信趴在石阶下,反倒是无恙。
“这莫非是天雷子?怎的威力这般巨大!”丘宗堂惊骇的说道。
刘信心道,四师兄炼制的天雷子,岂能与普通阵法师炼制的天雷子相提并论。
“师叔的天雷子威力这般巨大,那位燕国公主岂不是危险了?”丘宗堂不由一阵后怕,燕国公主死于非命,自然与二人无关,若是死在天雷子之下,一旦消息走漏,天大地大,怕是没有二人容身之地了。
刘信说道,“其一,地下暗室面积不小,燕国公主作为囚犯,必会被带到暗室最里面的囚室。其二,刚刚我们闹出动静不小,必然引来那群人注意,出口处起码有一到两名三星武者伺机而动,不将其灭杀,救人根本无从谈起。至于现在吗,估计这群人快冲出来了,烦劳师侄将他们引开,救燕国公主的大功算你一半!”
“让我当诱饵!”丘宗堂不满的喃喃自语一声,还是老实的站起身,向前张望。
这时,棺材下的通道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深坑,几块塌陷的大石被移开,一名黑衣人便冲了出来。
此人也算倒霉,虽然横刀胸前,小心戒备,却没想到堵在出口的丘宗堂是个三星武者,雷霆万钧的一刀斩下,这人连人带刀一同被劈成两截。
后续之人丝毫没有惧怕,争先恐后的从通道内涌出。
趁此机会,刘信已经躲到一块断臂后,并用碎石埋住了半截身躯。
在这片刻之间,丘宗堂九环雁翎刀翻转之下,已经连杀七八人,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只是这些人悍不畏死之下,还是有漏网之鱼冲了出来,通道内还不知有多少人,丘宗堂边打边退,退到庄子边缘,翻墙而过,转眼不见了踪迹。
十几名黑衣人冲出通道,紧追而去,在这群黑衣人身后,一名气势惊人的黑衣人,手握一杆长枪,从通道走出,四处张望,刘信只是看其背影,便知此人绝不简单,坚挺的身躯下,一股泰然自若,又充满愤怒的杀气从身上散发而出,眼神四周扫视,刘信根本不敢看其眼神,连忙在断壁后隐藏好身形。
片刻之后,这人终于动了,如一只巨猿一般,纵身跃起数丈,几个跳跃间,便不见了踪迹。
又等了一盏茶之后,另外一道黑影才从通道内走出,这人并未停顿,一挥手,一枚纸符脱手而出,化成一片神秘的符文,笼罩其全身,接着此人如泥鳅般跳入地面不见了踪迹,倒是地面上一条微微鼓起的土堆迅速移动,转眼不见了踪迹。
果然还有后手,还是一名遁地符咒师,这种符咒师通常都兼修武技,乃是暗杀的最佳人选,看来那胖子只能自求多福了。
心中这般想到,刘信一闪身,来到通道之外,不放心之下,又取出一节残香,与刚刚的腐尸香的无色无味不同,这节残香散发出一阵清香,却又被天雷子爆炸后的灰尘所掩盖,细烟飘入通道,刘信才将大黑伞打开护住身前,小心的向前走去。
只见这通道离地面丈许深,光华平整,是人工开凿,但是在爆裂之后,地面堆满了碎石泥土,以及残缺的尸体,触目惊心。
行出三四丈,前面便出现了拐角,这时,一道犀利的光芒,带着一股罡风铺面而至。
“呲”的一声,光芒从黑伞表面滑落,虽然未破开黑伞的防御,刘信却在这一股巨力之下,被震退出丈许,重重的摔在石壁上,只觉气血翻涌。
拐角内,一名黑衣大汉满脸冰寒的走出,手握一柄宽大的巨剑,见到安然无恙的刘信,露出满脸的不置信。
“从晋王府出来的就是你,没想到你居然在这里守株待兔!”刘信压制住翻涌的气血,惊诧的说道。
说起来,刚刚这一击才是跟三星武者第一次正面交手,自己二星武者的实力,根本不是此人对手。
这黑衣大汉露出一丝诧异,沙哑的声音问道,“阁下究竟是什么人,连晋王的事都敢管,你是大明武院之人?不对大明武院不会派出一名两星武者,也不会身怀这等厉害的天雷子!你是神府卫之人?”
刘信说道,“我是皇上亲派的巡检使,专门调查晋王跟魂谷勾结的证据!”
这黑衣大汉眉头一皱,说道,“胡言乱语拖延时间没用,你的软骨香对我不起作用!”
刘信冷笑着说道,“我的确是在拖延时间,只是却没打算让软骨香发挥作用!”
说话之间,一道流光从刘信身后激射而出,向这黑衣大汉激射而去,正是刘信的飞剑。
“炼气士,你果然是神府卫之人!”这黑衣大汉顿时露出惊慌之色,横剑当前,对着这道华光横劈斜砍,这飞剑迅速之际,如流光一般,笼罩了这黑衣大汉的全身,黑衣大汉几次想冲上前去,将刘信一剑斩杀,却被这飞剑狂风暴雨般的攻击阻拦在地。
如此惊人的攻击,足足持续了一盏茶,那黑衣大汉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重剑舞成光幕,固然挡住飞剑的攻击,但是久耗之下,自己气力也逐渐耗尽。
这黑衣人非但没有惊慌,反而露出一丝兴奋,因为刘信祭出的飞剑,速度明显放缓,驱使飞剑的刘信,浑身同样被汗水打湿,脸色苍白一片,这分明是神魂损耗过巨之故,只要在坚持片刻,便能将这名炼气士斩杀与剑下。
就在这时,飞剑忽然向通道另一侧倒退出丈许,一股惊人的气势从飞剑上散发出。
黑衣大汉身后便是刘信,却丝毫没有回首斩杀刘信的意思,他明白,这飞剑在等他转身,好趁机发起最后一击,不过他一向很沉得住气,只要等候片刻,这炼气士便神魂损耗过巨,任人宰割。
果然,飞剑在等候片刻之后,带着一股冲天的锋芒,向他激射而来,出窍境炼气士的含恨一击何等厉害,这黑衣大汉最清楚不过,全身气力涌入手中巨剑之内,横剑当前。
就在飞剑激射至眼前,黑衣大汉刚刚准备反击之时,这飞剑忽然华光消散,凭空掉落在地。
“这是怎么回事?不好……”
这黑衣大汉忽然想到了什么,刚刚回头,便见一柄漆黑的剑出现在眼前,随即喉咙一阵清凉传出,黑剑便插入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