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飞剑已经落在刘信手中,飞剑杀人果然犀利,只是缺点也是致命的,飞剑祭出之后,身形便无法移动,很容易被人趁虚而入,除非能修炼到更高的境界,而且驱使飞剑,耗费的神念也非同小可,以他出窍境的实力,驱使这飞剑,根本无法坚持太久。
收起飞剑,刘信压低嗓音,传音说道,“有位前辈料到你今日有难,老夫受人之托,前来助你!”
这声音沙哑沉重,倒像是一个老者所发出,只是声音飘渺,只知在密林中,却不知声音从何处传来。
铁罗汉当即问道,“不知是受哪位前辈之托,晚辈必定谨记这位前辈恩情,日后也好报答!”
刘信接着传音说道,“本来这位前辈名讳不许他人提及,不过看在你这小辈一片诚心的份上,老夫便告诉你,你却不能让那位前辈知晓!”
铁罗汉连忙说道,“还请相告,晚辈必然守口如瓶!”
刘信传音说道,“你们前几日不是还联手揭破魂谷阴谋吗?”
铁罗汉疑惑的问道,“怎会是那小子,前辈不会弄错吧,那小子是个招摇撞骗的冒牌货,已经被燕国太子当场揭穿,前辈可莫要被他骗了!”
刘信语气一冷,接着传音说道,“你这小辈不识好歹,若非那前辈神机妙算,怎会料到你有今日之难,让我前来助你,若非那前辈神通广大,怎会揭破魂谷的阴谋,助你们逃出升天!”
铁罗汉似乎信了一半,还是疑惑的问道,“可是……那人不但神通稀松平常,而且自己也承认是个骗子!”
刘信几乎忍不住笑出声来,强忍住笑意,传音说道,“你这小辈无知,若非那位前辈返老还童,法力丧失了九成,怎会与你同行,那人若真是骗子,怎会不惧毒药,若非凭借几百年之阅历,怎会让魂谷之人上当,若非博学多才,怎会识得魂谷布置的巧妙机关,自己承认你便信了?愚蠢!当时燕国太子在场,若非前辈承认自己是骗子,燕国太子岂会放过他!这位前辈明哲保身,实乃大智之人!”
这次铁罗汉茅塞顿开,恭敬的说道,“多谢前辈解惑,晚辈定要寻到这位前辈,报答救命之恩!只是不知那位前辈身在何处?”
刘信一边捂着肚子,强忍住笑意,一边传音道,“这位前辈入世历练,不想被人揭穿身份,更不许我提及前辈来历,更不许我告知你,是前辈命我前来助你,至于你能否再见这位前辈,便看你的机缘吧,你好自为之!”
“前辈……前辈……”
见到密林中再无声响传出,铁罗汉怔怔出神好半天,才扛着降魔杵,向密林外行去。
而此时的刘信,已经大笑着做到马匹上,策马奔驰而去,前行了七八里之后,见到一个茶棚,便下马要了一壶茶,好整以暇的等候起来。
一直喝了两壶茶,才见到铁罗汉魁梧的身躯出现在山路上。
经过这段时日的逃命,铁罗汉又渴又饿,见到前方的茶棚,顿时精神一阵,迈开大步,几乎奔跑起来。
来到茶棚前,忽然见到喝茶的刘信,顿时一阵不知所措,接着露出惊喜的神色,向前疾驰几步之后,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般,又稳住脚步,故作平静的说道,“原来是这位……这位……小哥,没想到今日在此相见,幸会幸会!”
刘信心中想到,我已等候你多时了,口中却说道,“原来是铁兄弟,铁兄弟别来无恙,今日再见也算有缘,快些过来一聚,只是为何这般狼狈?”
铁罗汉有些拘谨的坐在刘信身前,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当日本已逃出,却没想到这群败类阴魂不散,追追逃逃之间,一直耗到今日,才算将这群砸碎摆脱!说起来,还要多谢大哥的相助之恩,若非大哥神机妙算,带我等脱困,小弟怕是死在那处魔窟了!”
见到刘信称自己铁兄弟,铁罗汉借坡下驴,居然觍着脸喊起刘信大哥,若是有江湖中人在此,见到四十多岁的铁罗汉,喊一个毛头小子大哥,不笑掉大牙才怪。
但是铁罗汉见到喊刘信大哥,刘信没有反对,反而开心的很!
刘信说道,“铁兄弟放心,这群败类活不长久,将来时机成熟,必将其连根拔起!”
铁罗汉却深信不疑,连忙说道,“小弟愿跟在大哥身后,已效犬马之劳!”
刘信却为难的说道,“铁兄弟见外了,只是已铁兄弟的本领跟名气,跟在我身后,不是辱没兄弟的身份吗?”
铁罗汉郑重的说道,“大哥机智过人,能跟在大哥身边鞍前马后,是小弟的荣幸,若是大哥不嫌弃,小弟就拜您作大哥了!”
一边说着,铁罗汉竟真的跪拜下去!
刘信连忙将其扶起,说道,“兄弟这般可折煞我了,既然铁兄弟抬爱,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今后我兄弟二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多谢大哥!”铁罗汉一脸真诚之色。
刘信又问道,“那铁兄弟下一步打算去往何处?”
“自然是去……”铁罗汉语气一顿,又说道,“大哥去哪里,小弟便去往哪里!”
刘信微微点头,露出孺子可教也的表情,说道,“为兄打算前往京都,不知铁兄弟意见如何?”
铁罗汉说道,“哦!原来大哥也要去往京都,莫非也是参加这次的盛会?”
“盛会?”刘信本想询问,见那茶棚摊主正好奇的看着二人,便说道,“先吃点东西,用些茶点,路上再说!”
“十屉包子,两壶凉茶!”
那摊主本来津津有味的看两人称兄道弟,在铁罗汉的一声大喝之下,差点被震的昏过去,不禁想道,这大汉虽然头脑有些毛病,但这嗓门可不含糊,跟天打雷劈一样。
手忙脚乱的端上包子馒头米粥,两壶凉茶。
没想到这大汉嗓门够大,饭量也实在惊人,在这摊主惊骇的眼神下,十来屉包子馒头,几大碗米饭,连同两壶凉茶,转眼便下了肚。
铁罗汉摸着撑起的肚子,忽然露出一丝尴尬之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刘信当即将一包足有几十两的散碎银子,放在桌上,说道,“兄弟莫非囊中羞涩,这些银子尽管拿去使。”
铁罗汉羞愧的说道,“哪能要大哥的钱,只是小弟这几日颠沛流离,钱袋丢了,不过大哥放心,到了前方濮阳城,寻几家为富不仁的财主,钱财要多少有多少!”
“铁兄弟跟着我行走江湖,哪能让你做这般粗活,你我兄弟还客气什么!以后你负责管钱,缺钱只管跟大哥说便是!”一边说着,刘信又便戏法似的取出两张银票来。
铁罗汉不禁想到,这大哥果然豪爽,又如此信任自己,顿时心中感激,当即不客气的接过银票,结了饭钱。
那摊主一听这大汉要跑去濮阳打家劫舍,顿时吓得瘫软在地,连银子也不敢收了。
被铁罗汉又一声大喝之下,才颤颤巍巍的接过银子。
铁罗汉付了银子,便抢先一步,牵过刘信的马匹。
刘信露出满意之色,心想这铁罗汉虽然是个莽夫,却比丘宗堂那胖子更有眼力见,对自己更是孝心可嘉,在推辞一番后,刘信坐在马上,铁罗汉牵着马大步向前行去!
没想到这铁罗汉力气大,走的更快,急行之间,马匹被铁罗汉拉着只能小跑才能勉强跟上,而刘信则稳稳的坐在马上,问道,“铁兄弟刚刚说去京都参加盛会,不知是何盛会?”
铁罗汉说道,“今年京都的盛会可不得了,三大盛会几乎同时举行,第一盛会举行九国会盟大会,除了九大圣地之外,各国使者也都会齐聚京都!”
“九大圣地?天下不是有十大圣地吗?”刘信故作好奇的问道。
铁罗汉说道,“大哥有所不知,剑阁超然物外,极少参与世俗之事,虽然有圣地之名,却极少在世俗现身,所以参加九国会盟,一直都是九大圣地,而且说是九国会盟,不如说是圣地会盟,毕竟圣地能代表朝廷,朝廷却通常不能代表圣地。”
刘信点点头,九国会盟之事,十二年前刘信便知道一些,只是那时年纪尚幼,所知有限,现在想来,所谓的九国会盟,不过是九个有圣地坐镇的超级强国,追求利益一致,并且在对抗魔族问题上,达成共识,共同调兵遣将,以免被魔族逐个击破。
至于将会盟之地选在大汉,更好理解了,人族地域辽阔,强国散落各地,大汉,东晋,蓝昭,燕国,四大强国确是紧邻,而大汉又正好处在另外三国中心,占据地利之势,此为其一。
其二便是魔族在其西北,除了几个小国之外,大汉与燕国便是对抗魔族的主力,妖族在东海,东晋便成了对抗妖族的主力,大汉北上出兵可抗拒魔族,出兵东海可抵御妖族,乃是兵家重地。
其三,因为地理的关系,大汉上百年未曾对周围国家用兵,与那些连年征战,扩充国土的强国形成鲜明对比,在加上大汉绝不允许那些强国无限扩张,时常干预人族内部用兵,故而大汉在那些小国威望极高,便当仁不让的成为人族中心之地!
其四,虽然同为圣地,国力却是天壤地别,奇航斋坐镇的蓝昭国,北冥宫坐镇的丘戎国,天机府坐镇的卫国,都是阵符师圣地,防守有余,进攻不足,万佛寺坐镇的南竹国,浩天书院坐镇的大夏国,青丘管坐镇的楼兰国,都是炼气圣地坐镇,炼气士虽然可以杀人于无形,乃是武者的最大克星,却对军队以及综合国力无太大影响。
故而相比之下,明宗坐镇的大汉,魔门坐镇的燕国,盘古殿坐镇的东晋,有武者圣地的支持,武者加入军中,使得这三国兵强马壮。
最重要的便是其五,九大圣地各有圣地坐镇,各大圣地权利还在朝廷之上,唯独大汉有两大圣地坐镇,明宗虽然占据了大汉军队的近半要职,但是有剑阁的威慑,大汉始终都是朝廷高于一切,就连九大圣地排名靠前的明宗,也要在名义上听命与朝廷,使的大汉朝廷的威望,力压其余八国。
现在想来,剑阁坐落在大汉国土之内,本门前辈还真是高瞻远瞩,有了剑阁,大汉朝廷固然威望无二,剑阁也因此可以超然物外,不受打扰。
“那第二大盛会又是什么?”刘信问道。
铁罗汉说道,“自然是皇太后的寿辰了,皇太后每次寿辰,便会恩泽天下,尤其今年五十大寿,听说会大赦天下,京都还会举办最大规模的庙会,天下百姓普天同庆。”
刘信确是眉头一皱,“那第三大盛会呢?”
“第三大盛会自然是天下英雄大会了,此盛会可是晋王殿下亲自主持,堪称江湖第一盛会,晋王跟晋王妃,都会现身英雄大会,能一睹晋王跟晋王妃的风采,也是一大幸事!”说道此处,铁罗汉露出一丝向往之色。
刘信忽然问道,“晋王妃可是东晋之人?”
铁罗汉说道,“那是自然,皇太后是东晋皇室公主,这位晋王的王妃,也是皇太后亲自挑选,听说是东晋盘古殿的高足,本领高强,又貌美如花,而且侠义心肠,堪称我辈典范!”
刘信可对这位皇太后跟晋王没有什么好感,皇太后是晋王生母,却不是他的亲奶奶,自然也不是他父皇的亲生母亲,当今皇上的生母,也就是他的亲奶奶,是曾经的皇后,也是出身明宗之人,在其病逝之后,因为东晋的原因,才立的现在的皇太后为皇后,只是因为奶奶死的不明不白,一直是父皇的一块心病。
而先皇驾崩,因为皇位之争,几乎闹得满城风雨,东晋更是直接插手了大汉内务,陈兵边境,公开支持晋王,父皇确是因为外公的关系,深得明宗支援,这才形成对顶之势,后来听说还是剑阁插手,父皇才继承大统。
至于那位晋王,刘信更是对他没有丝毫的好感,这位晋王每次见到刘信都会笑,不止刘信,见到谁都在笑,但是刘信却不喜欢这位晋王叔叔对他笑,总觉得晋王叔叔的笑意中,另外蕴含了什么,现在想起来,这种笑正是二师兄教他的笑里藏刀。
十二年未回皇宫,本以为父皇广施仁政,皇权已经稳固,现在看来,皇太后更加风光,晋王娶了盘古殿的女子为妃,后援更大,看来父皇过的也不算多快活。
两人一路上日间赶路,晚间住店,错过宿点便露宿野外,一路上,铁头陀白天牵马,夜间安排住宿,野外之时,不用刘信说话,便能打来野味,让刘信十分满意,不禁感慨,当日冒着风险救了此人,总算有了回报。
尤其是过往的江湖豪客,见到铁罗汉甘愿为一个少年当马夫,更是啧啧称奇,而铁罗汉非但没有难为情,反而很得意的样子,让那些江湖豪客更是猜不透刘信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