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定多少次呢,我就感觉它浑身都没干的时候,一天到晚湿漉漉的!”秦昊苦笑着说完,发亮的脸上忽然掠过一些感伤的神色,半天才长叹出一口气,“它是想家了……”
受这一声长叹的影响,刚刚还觉得有些喜感的气氛,眼下也变得有些沉静下来。
谭秋千闷头喝着味增汤,想到七个人守着一个篮球场大点儿的地方,不让出不让进的,养个盆栽估计都怕费水吧。
换做是她,疯魔的程度,估计还不如巴依这条狗呢……
谭秋千一心脑补着,眼一沉,眼前的碟盘里,忽的又添进来一块叫不上名字的精致料理。她顺着筷子,歪头看向身边夹菜给她的人,突然有些好奇地问,“那你呢?你想家吗?”
哪怕只是同城,离家超过一礼拜,她还得往爸妈家跑呢。那他呢?
然而,陈拓闻声,只是将英挺的眉眼侧过来看着她,声调浅淡而清晰:“我?我不想。”
或许是因为这平淡的语调,没有夹杂一丝的伤感悲情,情境如同出门捏了个脚一样稀松平常的反应,谭秋千一下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在她的心里,有个叫魅力值的东西,莫名其妙的在蹭蹭蹭一路飙高着。
随着摆盘讲究的料理一盘盘地送上来,餐桌的气氛又重新热闹起来。
眼看自己的老板对陈拓都恭顺有加,大毛二毛两人很自然地与后者保持着一定距离,长形的餐桌上,只有谭秋千离陈拓坐得近些。
正在这时,陈拓摆在面前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谭秋千扫了一眼,纯黑底色的屏幕上,赫然写着来电显示为“宫大斌”。
陈拓接起来喂了一声,满是说话声的餐桌,时不时听到他有一句没一句的回话:
“在吃饭。”
“我怎么就不能休息了?……”
“……南京路这边,要不你过来?”陈拓这句问话稍长,谭秋千有听进去。
恰好是众人说话的间隙,谭秋千很清晰地听到电话那头紧跟着问了一句:“你老婆在吗?”
感觉到陈拓一顿,视线微不可查地向她这边勾了一眼后,又很滴水不漏地回了一句:“嗯。”
宫大斌后来又说了什么,就听不到了,谭秋千不动声色,认真吃着盘里陈拓慢慢给她添进来的烤牛肉和铜锣烧。
心里还纳闷着,这个宫大斌…什么情况,她在怎么了?
耳边这时又听到秦昊一句抱怨:“这个味道,跟我们在岛上吃过的差远啦!”说时盯着眼前的餐盘,有些失意地放了筷子。
谭秋千抚着快要溜圆的肚皮笑说:“刚才你不是还说岛上断水又断粮嘛,讲得惨兮兮的,现在倒显摆起来啦!”
秦昊见陈拓在讲电话,不便郎声阔论,只探身向谭秋千放低了声量:“要说这个啊,还得托你老公的福。”
谭秋千歪了歪脸,表示洗耳恭听。
“断水断粮是没错,那也不能总等着饿死不是?”秦昊笑着,目光很鸡贼地勾一眼陈拓,手一端,
“就这位,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办到的,一下申请来不少的汽油储备,然后他就用那些汽油跟附近群岛的渔民换吃的,从此,有鱼有肉有蔬菜……”
秦昊说时,脸上流露出回味与满足的神色,“也是神了,你说不坑不抢的,每回这家伙换回来的东西,总比我们多,什么花样还都有,倍儿大一条新鲜的石斑鱼,那味道,比这些可好吃多了!”
秦昊的话题最终落回到了食物上头,深受感染的谭秋千看着面前的菜肴,也跟着放下了筷子,“被你说的,我都不想吃了。”
秦昊听完呵呵笑出声,雄厚的斜方肌跟着一颤一颤的,声量又压得更低些,“所以说啊,秋千,你可得提高警惕,这小子啊精着呢,以后一定得看紧点,记住了吧?听哥的,保你不吃亏!”
说完一通挤眉弄眼,谆谆教诲中满是深意。
谭秋千看得直想笑,认真又盲目地点头,“记住了,我记住了。”
“你记住什么了?”只听陈拓忽然插来一问,阻断了两人的隔空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