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拓笑容变得风干,紧接着又打了个大喷嚏,顶着一张上坟的脸吃下那两片感冒药,“找我什么事?”
周佳起也不废话,直接坐到他对面,同样肃了脸色,“两件事。”
“第一,把她的保镖撤掉。”
“不撤。下一件。”陈拓喝了口水。
周佳起见他想都不想地拒绝,暗运下一口气,转变为商量的口气,“还有就是我希望你别再逼她回家了。”
“逼她?我什么时候逼过她?”陈拓放下水杯,一双鹰眼紧盯向对面的人,不怒自威。
“周佳起,对于你被截胡的遭遇,我本人深表同情,但如果你觉得就凭这一点,你就能插手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
“那我恐怕得跟你们单位领导谈谈,好好给你补补思想政治再教育了。”
周佳起冷笑一声,“随便你,我不怕。像你这种恶棍,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
“我只是希望秋千她能安全,远离你们那个家,越远越好。而且这件事,你必须听我的。”
简短一席话,句句都戳着肺管子,陈拓一时沉下了眼帘,将手搭在扶手上,心不在焉地反复做着攥拳和松手的动作。
自顾沉吟片刻之后,忽而收神一笑:“好吧,周佳起,我改变主意了。”
陈拓说时,将目光主动跟周佳起重新对上,“其实,我不该让你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也不该阻止你去见谭秋千,这样不对”
看着陈拓突然一副认真检讨的神情,周佳起心里陡升狐疑,“你,想说什么?”
陈拓却在这时目色一亮,噙着笑意,“我应该跟你做朋友,把你放在我眼皮子底下,我得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跟老婆培养感情,又是怎么举案齐眉,永结同心的。”
兜绕了大半天,总算把心里话盘出来了。
只是话音刚落,周佳起就气得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指着大骂:“姓陈的,你就是个神经病,你特么就是个神经病!!”
眼看着周佳起怒发冲冠,陈拓心满意足,眼底显现出淡淡的不屑,“什么不让她回家,还必须听你的?嘁!”
陈拓冷嗤一声,视线从他身上挪开,缓缓走进落地窗那一片暖阳,俯瞰着窗外繁华的街区,
“不妨告诉你,兄弟,我现在这么做,就是为了逼谭秋千回家,怎么了?”
“你说我自私也好,神经病也罢,怎么说都跟我无关。我陈拓一个人飘了十几年,就为了有一天,有这么个人,在家里等着我。
谭秋千她现在可以不理我,烦我讨厌我,都没关系,但只要我让她在,她就得在。”
一字一顿之后,陈拓才侧过脸去睨向身后,“懂了吧?”
周佳起却不作声,脑中仍在过着刚刚听到的那段话,总觉得陈拓的语气中,既有异于平常的推心置腹,又充斥着他一贯的狠戾与决绝。
几番思忖过后,周佳起才终于开口,却仍然还是刚刚的那句:“把她的保镖撤掉。”
一语说完,又沉静着添了一句,“危险不在学校,就在你家里。”
“家里?”陈拓有些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狞笑道,“看来我在你心里还真是个衣冠禽兽啊,说了半天,我倒成了自己老婆危险的来源了!”说着挽起袖子,步步逼向周佳起。
而周佳起却不动分毫,眼底坚定而冷静,“你家小区的保安,有个叫张强的人,让秋千变成现在这样的,就是他。”
偌大的办公室,静默占据了房间良久之后,陈拓按下了秘书的内线电话。
“任何人不准进来。”
不等lisa飞快回出一个“好”字来,电话已经被按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