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梦里什么都有。

自嗨了大半天，才发现对面的谭秋千一直心不在焉，说话有一搭无一搭的。

“急着把我叫出来，你又不说话了，想什么呢？”见她半天不接话，只顾盯着手机摆弄，果果有些不忿地扳过手机来一看，一口奶茶差点喷出来。

“防狼电棍？！”果果瞬间瞪大了眼珠，“你买这玩意儿干嘛啊？”

谭秋千收了手机扣在桌上，头也不抬：“你说干嘛，难不成买来……当挂件吗？”

果果仍是一脸惊疑，闷头自忖了半天，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派语重心长：

“千儿啊，我觉着吧，你们家精挑细选给你张罗这门亲事，实在是没得说，不行你还是从了吧。”

“老婆拿电棍伺候老公，这传出去，这，不合适吧……”果果拧着眉没再往下说。

谭秋千狠白了一眼：“谁说我要对付他了，他又不是流氓。”

“不是他？难不成你又碰上流氓了？”果果刻意压低了声量，这个“又”字却咬得清晰。

谭秋千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是吧？谁啊，哪儿呢！”果果撸着袖子，四下环顾着发狠道。

谭秋千无力地摆摆手：“你绝想不到，这么多年……还能再碰上……”

这么多年？

果果听完先是愣了一下，反应了几秒之马上又深提了一口气，惊诧着：“不能吧？你确定？都这么久了，别是你看错了。”

“就你那小胆儿，一紧张认错了也有可能……”

“不会错的。”谭秋千摇摇头。

无论过了多少年，就算是做梦，那张脸也会跟着钻进梦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住地盯在她身上。

犹如幽灵一般，让人本能地想缩，想躲，却又无处遁逃。

这样的人，她怎么会认错。

“你还好吧？”果果见她惶惧的神情，小心地推了推她。

“我不好我一点也不好！”谭秋千眉宇紧攥着，“怎么办，那个人现在是我们小区的保安，想到这个我都不敢回家了！”

“保安？那岂不是，随时都能碰上？”果果毅然决然，“赶走他！这样的人看着就恶心，赶出去省心！”

“赶走？我拿什么赶走他？无凭无据的，难不成，你要我把过去的事说出来告发他？”

“别瞎说！”果果急着阻拦，低声咕哝着，“还嫌心理阴影不够大是么？要不是这个人-渣，你也不会……”

果果有意咽下了后面的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沉默了好一会儿。果果贼眼溜着，忽而一拍桌子：

“干脆，你把这事告诉你老公得了！所有的，全部！”

“自己老婆被人骚扰，他一个做丈夫的，怎么也不会袖手旁观吧？就算你们是塑料夫妻。”

“更何况他那么豪橫一人，捻死个流氓还不玩儿似的！”

谭秋千细细听着不说话，其实果果说的这些，她不是没想过。

只是很快又打消了念头。

一个耻于说与人听，这么些年连她父母都不知道的秘密，现在让她毫不保留地告诉一个男人？

太难了。

就像忘掉这件事一样难。

“……再说吧。”谭秋千沉头自思，半天才敷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