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秋千也微笑着探身握了下手,余光一扫对面的陈拓。
之前从没听他提过家里的亲戚,连他有一个叔叔和一个姑姑的事,还是从结婚请帖上知道的。
谭秋千暗暗想着,叫堂弟的话那这个陈进,应该是叔叔家的儿子了。
“我们兄弟三个的名字可有意思了。”陈进自顾笑说,“据说是大伯拿‘开拓进取’里面的字起的,有想法吧?嗯不过还好就我们仨,不然再来一个叫陈取的,莫名有点难听啊是不是?”
谭秋千听完,也笑着撇撇嘴,心说碰巧这姑姑的儿子也姓陈,不然这梗还玩不齐了呢,又想了想,忽然觉得不对,
“咦,那照这么排,最先出生的不是应该叫陈开吗?”谭秋千随手一指对面,“叫陈拓的,应该是二弟才对吧?”
二弟?陈拓眸色渐暗。
陈进警觉地脸色一变,忙说:“不不,拓哥是老大,绝对的老大!”干笑着解释道,“我哥的名字是大伯取的,估计那会儿还没想到后来的事吧。”
“不过这样也好,‘拓’字在中间,我哥算是卡着c位呢,没毛病没毛病。”陈进陪笑解释,一边不住地拿眼溜着“老大”,战战兢兢的小媳妇一般,谭秋千努力憋笑。
陈进一看谭眉开眼笑,心里也很高兴,神态也不似刚才那般拘谨了,自在道:“其实你们婚礼那天啊,我跟陈开全程都在的,怕我哥黑脸,都没敢放开了闹”
“小嫂子,你跟我哥是怎么认识的啊?”陈进越聊越嗨,越发耍笑忘形的表情,“不不,我应该问,你们当初是怎么瞎的啊哈哈哈——”
“滚!”
又是一道冷喝下来,如同电击一般,鹅叫的笑声当即窒息般地一收,连个余音都没了。
“该干嘛干嘛去,我的事你少打听!”陈拓声调冷硬,感觉怒气已在心里过了好几遍一般,眉眼中透着寒栗。
闻言,皮得正爽的陈进一下收敛不少,强笑着蹭了蹭鼻尖,溜着贼眼转向了陈拓,迟疑半晌才怯怯开口:
“哥,有空回家里吃饭吧,我爸跟咱小姑都挺惦记你的,上次咱们碰头,还是清明节给大伯扫墓的时候呢。”
陈进口中的“大伯”,应该就是陈拓去世的父亲了。
谭秋千默默观察着面前的男人,凝若冷玉的眸光中鲜有温度,只在听及父亲的时刻,微微闪过一丝颤动。
却仍然是缄口不言,拒人千里的态度。
陈进看在眼里,不免有些心灰,抿嘴苦笑了下,“那我先走了。”说完缓缓立起身来。
谭秋千也马上站了起来,飞快地想着最后应该说什么来缓解下尴尬的气氛。
“小嫂子。”不成想陈进却先开了口,稍显迟疑后仍是说,“我哥他……不吃甜的。”
谭秋千愣了一下,视线垂向面前的餐桌。
“一口都不吃。”陈进又憨笑强调了一下,“其实…酸的也很少吃,辣的好像也不太行,吃多了嘴会肿……”
如数家珍一般的叮嘱,谭秋千听着不禁哑然失笑,差点脱口而出“弟,要不你直接说他能吃啥得了”,稍一抬眼,发现某人正攥紧了刀叉,斜眼横了“贴心”的兄弟一眼,又强压邪火似的背过脸去。
用实际行动切换至免打扰模式。
陈进见状终于不再多说,草草告别之后转身离开了餐厅。
这一走,陈拓的脸色总算和缓一些,谭秋千偷眼观察了很久,桌上甜品都尝过一遍之后,还是忍不住,终于小心探出一句:
“你不喜欢他啊?”
陈拓沉着下颌:“谁?”
“就那谁……陈进呗。”谭秋千故作轻松地引出话题,“我感觉他人很逗诶……反正我看他挺好的。”
听罢,陈拓不带表情地一声冷笑:“我看我还挺好的呢。”
“是是,他好你也好,大家都挺好,不过我的意思是——”
“你还吃不吃了?”话没说完,陈拓忽而将手一摔,眉间又纵起一道浅痕来。
顶着霜寒的审视,谭秋千“啪”一声也将刀叉拍在桌上:“不吃了!”
说完“噌”的起身,扭头冲进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