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铎泽变得神志不清起来。
他又联想到了他母后当时被外公丢进海里的情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都被这海吃掉了。
他突然想到什么,急忙骑上马,奔腾而去,往食人族的方向跑去。
波尔明榛莫名其妙的看着都铎泽的举动,他的心也很痛。
他望着悬崖下那无尽的海底,海浪无情的拍打着礁石。
眼眶充满着液体,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都铎泽一路驾着马,一路想着,他想问清楚外公,那里是不是真的是塔拉谷。
他希望他的离梦没有死,只是掉进了塔拉谷,他要问外公如何进入塔拉谷,他要救她出来。
当有人禀报王子回来时,老酋长实在不敢相信。
直到都铎泽站在他面前,他才相信。
他激动上前抓住都铎泽的肩膀,感动涕零。
“我的亲外孙,你终于又回来了。”
都铎泽来不及叙旧,便问,
“外公,你说塔拉谷是真神的住所,是吗?”
老酋长惊讶道,
“你怎么还没释怀,难道你依然在为你母亲的事不肯原谅我这个老骨头吗?”
说完,有些失望的放了手。
“不,外公我是认真的。我的妻子刚刚掉进了那个悬崖,你不是说那是真神住的地方吗?所以我想救她出来。母亲的事情,我已经想通了,你也有你的难处。”
都铎泽诚恳的说道。
“你是说我的外孙媳妇?”
老酋长有些震惊。
他急忙用手指不停在那里掂量着,似在算在什么。
没多久,说道“太巧了。”
“外公,如何?”都铎泽急切的问道。
“你记得两年前我对你说的话吗?那个入口二十年才打开一次,我刚刚推算了,今日便是那出口打开的日子。”
老酋长一边说一边捋着胡子。“你还记得她掉进去的时辰吗?”
“那时应该是辰时。外公,你说我现在跳下去,能进去吗?”
都铎泽问道,眼神里充满着渴望的。
他本就不相信这些,可是为了离梦,只有相信。
老酋长摇了摇头,
“现在晚了,那出口只会在辰时打开,现在已到隅中,又要等二十年了。”
都铎泽又喜又悲,喜的是离梦没有性命之忧,悲的是要到二十年后才见到她了。
他又再次确定,
“外公,这塔拉谷是真的存在吗?”
他多想外公的回答是斩钉截铁的,这样他还有个盼头,如果可以等到,二十年也不算长吧。
“外孙,其实,这也是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传说,除了进去的人,没有人知道真相。但我们相信真神,只是二十年如此长,你还是放下她吧。”
老酋长意味深长的说道。
“相信真神”
都铎泽冷呵道,
“罢了,我现在除了相信,还能做什么。”
都铎泽失望的起身要离开。
身后传来老酋长的声音,
“该忘了就忘了吧。”
都铎泽没有骑马回去,他如行尸走肉般,一步一步的走着,如今离梦跌落山崖,他的耳边不时响起离梦的声音,仿佛她就在身边似的。
“这结打的真难看。”
“哼,我还不稀罕嫁给你呢!”
“都铎泽,你既然我不相信我对你的真心,那么我也没什么可说的。我们后会无期。”
羽清花了好长时间才寻到的都铎泽。
他见都铎泽一脸魂不守舍的样子,往日大而闪烁的眼睛也没有一丝神韵。
羽清知道定是离梦出了事情,但是不敢问,只是带他去了云来客栈休息。
都铎泽到了云来客栈,整日茶饭不思,滴水不沾,又不肯睡觉,如木头人般,羽清见了心疼,但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陪在他身边看着他。
罗城又下雨了,雨水噼里啪啦的打进了屋里,溅湿了木桌。
羽清忙起身去关窗户,回头看看木头般的都铎泽,非常心痛,便搬了凳子坐在他面前。
“王子,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很难过,其实我也是,我们都不希望这件事会发生,可是从带你回到客栈到现在已经两日了,你不吃不喝,你这样会让我更加心痛。”
他看都铎泽还是不说话,不过这几日他跟着也憋坏了,需要发泄一下。
“你知道你现在住的房间,是王妃曾经住过的吗?王妃逃出宫那段时间,就在这个房间住,这屋里都充满她的气息。”
羽清说道,他发现只要一提王妃,都铎泽就会有反应,便又继续说。
“王妃逃出来后,一直在满心欢喜的等你。因为怕被人追查,她便足不出户,在这房里给孩子绣肚兜。对了,她还给王子绣了腰带,我看到还没绣好,估计还带在身上,没送给王子呢。”
“你知道那段时日,还发生了很多有趣的事情,让我一件一件跟你细说……”
羽清的话匣子一打开,就收不住了,跟都铎泽说了许多关于离梦那段时间待在云来客栈的事情,起初都铎泽只是听着,后来竟然开口追问了。
羽清觉得他的方法还真管用,便毫无保留,只要他想得起的,他都说了。
他知道,自离梦走后,都铎泽的身体里都是空的,现在一件件关于离梦的事情又重新装进了都铎泽的身体里,他渐渐发现都铎泽的眼神里恢复了往日的神采。
他的王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