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苏黎世正在换鞋的动作一顿,却也仅仅只是两三秒,就又恢复了正常的状态,他敛眉,淡淡的吩咐道:“那你吃完饭去床上休息。”
“我等了你一夜,结果开门的瞬间,却是琳达扶着你进来。”
我知道我现在的解释只会让苏黎世觉得我是个妒妇,但是看着苏黎世这样决绝的为了另外一个女人离开,看着他为了去找琳达,连我做的早饭都不屑一顾的时候……
除了这样无力的解释,我真的不知道我该做什么才能把内心的这种不安给压制下去。
“我昨晚喝多了,不能开车。”
苏黎世扶着门框站了一会儿,背对着我冷声解释道。
公式化的解释,冰冷的不近人情。
“她说,昨晚你让她做了你的女伴,去参加那个对你来说很重要的宴会。”我眼睛直直的盯着苏黎世的脸,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呼吸有些紧张的开口,询问道:“陪着你去的人为什么不是我,而是她?”
苏黎世已经换好了鞋子,他站直了身子,背对着我,冷声解释道:“我需要一个女伴,一个熟悉我要做的事情的女伴,你不合适。”
我不合适……
“我可以配合你,我可以一直待在你的身边,可以……”
“不需要。”苏黎世冷声打断我,随即如冰的眸子扫过我的脸,漫不经心的解释道:“现在这样就很好,你不用迁就,我不需要改变。”
现在这样子是什么样子?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的压制着内心的躁动,往前走了两步,却在即将敲上房门的时候顿住了自己的步伐,我看着苏黎世高大的背影,喃喃道:“起码,吃完早饭再……”
“我担心她。”苏黎世没等我说完,就丢给了我四个字。
而仅仅只是这四个字就让我的内心有如巨石压顶,让我所有的自信和坚持都化为了灰烬。
苏黎世说,我担心她。
担心一个……并没有什么关系的秘书安危?
我从来没有见到过苏黎世会这样焦躁的担心过除了我以外的人,这一次,他却跟我说他在担心琳达,这让我怎么想?我又应该如何温柔体贴的替他找好所有的理由,再继续自欺欺人?我不能,因为现实已经摆在这里了!
就在我出神的时候,只听“咔嚓”一声响,房门就被苏黎世从内往外打开了。
下一秒,苏黎世抬脚就走了出去,丝毫没有顾忌身后的我脸色是怎样的苍白。
脚后跟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抓心挠肺的让人无法忽视的疼。
昨晚踩进玻璃碴的脚后跟,今天因为各种挣扎和剧烈的活动而再一次挣开了。
有鲜血流了出来,不多,但是挺显眼,也挺让人烦躁的!
“砰!”
房门在发出一声轻微的关闭声音之后,彻底的归于沉寂,房间里安静的就像是苏黎世从未来过一般,寂寥的吓人。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没来由的荒凉了一下。
苏黎世甚至没等我说一句话,也没有转过脸来看我一下,他只是说着担心琳达,然后从我的面前,径直离开,不带一丝一毫的犹豫和迟疑的从我面前离开。
我扶着墙壁缓缓地蹲了下来,双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有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顺着指缝,打湿了衣襟。
我觉得委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委屈。
明明什么都没有变,却又像是什么都变了一样。
我抓不住苏黎世的心,也握不住我们现在的生活,我就像是站在悬崖边上九死一生的羚羊,除了往下跳,飞跃到对面的悬崖外,别无他法。
可纵身一跃的结果,不一定是涅槃重生,还有可能是粉身碎骨。
我坐在餐桌面前,看着摆放的端正的碗筷,心里没来由的苍凉了一下。
醒酒汤还放在一边,桌子上依旧摆着苏黎世最喜欢吃的小笼包,小巧精致;知道他胃不好,所以每餐必备的橙黄色小米粥此时也已经变凉,变温,不在冒着袅袅的热气。
我站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煎了一个没糊的鸡蛋,用叉子一点一点的划碎然后塞到自己的嘴巴里面,机械的咀嚼着,味同嚼蜡。
“你知不知道从这里到市区要走多久?车钥匙在我这里,你让她一个人怎么走?苏陌念,拜托你以后吃醋做事的时候,多动动脑子!”
“我担心她。”
苏黎世的话再一次清晰地闪现在了我的脑海里面,我木讷的坐着,握着叉子的手无意识的收紧,眼眶有些酸。
好像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苏黎世变了,却不是变得更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