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好么”除了这四个字，我想不出我应该跟苏黎世说点什么，除了这四个字，我不知道我还能怎样去对苏黎世表达我的关心，我的心疼。

那个平日里面骄傲自负又做事优雅的男人，此时此刻，却是用这样落魄凄哀的眼神望着我，不过几天没见，他竟然就变成了这幅模样。

见我走近，苏黎世并没有像我所想像的那样猛地站起来，他依旧还是坐在角落里面，薄唇紧紧的抿着，声音沙哑低沉的喃喃道：“你来了，你终究还是来了……”

心口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让人疼的发慌。

我咬着唇蹲了下来，看着面色苍白，憔悴不已的苏黎世，呼吸深沉，眼神幽暗的说道：“明明是你把我推开你的身边的，可是现在你却表现得这样憔悴，苏黎世，你是不是觉得，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不管我有多伤心，我都不舍得离开你？是不是？”

苏黎世，你不过就是仗着我喜欢你，便肆无忌惮的伤害我，威胁我，挥霍着我对你所有的爱慕和信任。

“……”闻言，苏黎世垂下眼，不再抬头对上我的视线，半晌，才缓缓开口说道：“不是这样的。”

像初生的小鸟所发出来的呢喃，轻柔不已。

“那你做成这个样子是给谁看的？你做成这个样子不就是想让我伤心难过吗？”我有些歇斯底里的喊着，右手却不由自主的覆上了我的眼睛，因为那里，此时正一片湿润。

闻言，苏黎世抱着膝盖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随后他抬起头，眼神晶亮的看着我，声音十分平静的响起来，“你下车的时候，我看到了。”

我浑身一震，想到刚刚因为急着来这里便匆匆打车的事情，在看着这个虚弱无比的苏黎世，心里说不上来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这个人，从我下车开始就已经看到了，那么，在此之前，他又望着窗外望了多久呢？

我攥紧了拳头，眼眶发红像只兔子，大声道：“苏黎世，你这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苏黎世将自己的视线移到了窗外，侧脸紧紧绷着，声音沙哑，虚弱又低沉，“我给你说我想你，你不信，我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想见你，你不来，除了等你，我不知道我该做什么，除了等你，就只有等你……”

因为苏黎世是侧过脸看着窗外的，所以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他消瘦的脸颊和凸起的锁骨。

苏黎世瘦了，瘦了好多。

“你有那么多需要去做的事情，哪一件都比在这里傻等重要得多！”我看着苏黎世憔悴的模样，忍了又忍还是开口补充了一句，“所以，赶紧回去吧。”

他明明不需要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他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可做那些事情，不会让我等到你。”

只见苏黎世漆黑的眸子里面似乎酝酿着一湾无底的湖水，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着，被他这样望着的时候，就像是要将我整个人都被拽到苏黎世的眼睛中一样，束缚隐秘的让我感觉喘不过气来。

“……”我的呼吸变得沉重，看着面前的这个人良久说不出话来。

我只是喜欢这个人喜欢得不得了，喜欢这个人喜欢到了放不下而已，可是为什么老天却采用了那么多的方式耗尽我所有的一切，来阻断我们之间那仅存的那一点感情。

“别等了，因为即便等，你现在也不会等到我！”

鼻头的酸涩让我眼眶积聚了太多的泪水，我随便的狠狠抹了下眼泪，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往外面走，步伐踉跄。

当我的手指再一次握上门把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苏黎世沙哑虚弱的声音。

“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我想吃你做的东西，想吃很久了，可是你一直……一直不肯回来，顾故，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回来？”

“……”

我握着门把手的手指顿住，背对着苏黎世所在的方向，心如刀绞。

“为什么不吃东西？”半晌，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的响了起来。

“吃光了。”苏黎世垂着眸子解释，阴暗的光照了进来，更加显得他面色呈现一种病态的苍白，“我后悔了，顾故，我真的后悔了，可你却连一个后悔的机会都不愿意给我了……”

“……”我抿紧了唇瓣，始终没有言语。

“我说过我在等你啊，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以前不会舍得我等你这么长时间的，顾故，你为什么对我越来越不好了？为什么对我不好了……”

是委屈不已的声音。

“没有谁会一直等着谁的，心一旦凉透了，便再难焐热。”

我按住门把手的手指微微用力，强忍着鼻头的酸涩，直接打开房门就要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