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黎世没有转身，声音却明显是对着我说的。

“其实，你的心里是排斥着的吧，排斥着我的身份，排斥着苏家人，可你却终究是因为舍不得我，舍不得这段感情而留了下来，但你心中的结缔却越来越大，越来越深，你内心挣扎痛苦，表面上却还要笑着跟我说好。”

原来，他知道。

原来我的挣扎，我的痛苦，他都知道。

所以，他才会红了眼睛，他在为我心疼。

“苏黎世……”

我喃喃出声，却不知道除了这个名字以外，我还能喊出什么东西来。

他仅仅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瞬间，就看穿了我的所有，心疼了我的心疼。

“我说的话，你不敢否认对吗？”苏黎世这一次终于转过身，他看着我，黝黑深邃的双眸里面酝酿着一团浓雾，遮掩了他心中的所有情绪。

“……”

我低下头，垂了垂眸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不透他。

却也不能否认苏黎世的话。

我确实是在挣扎，我确实是觉得痛苦。

因为继续留在苏家将来要面对的是什么，我跟苏黎世彼此都心知肚明。

只是我舍不得，舍不得苏黎世，所以哪怕要赌上肚子里面的孩子和顾忆的未来，我也舍不得就这么离开，但无论如何，我都是心甘情愿的！

窗外的雨声淅沥，雨势渐大。

我跟苏黎世就这样站在空间不算大的厨房里面，四目相对，僵持良久。

半晌，苏黎世的眼神晃了晃，他突然上前，一把将我搂到了怀里，紧紧地抱着，声音有些低沉的响了起来。

“可是，怎么办？我明明心疼这样挣扎痛苦的你，却还是在庆幸你选择留下，明明看着你犹豫徘徊，却还是想斩断你的所有退路，让你留下。”

我安静的听着他所说的每一个字，心脏跳动的频率随着它所说的话一点一点的加快。

我伸手环住苏黎世的后背，第一次觉得面前这个骄傲的仿佛能够一手遮天的男人，此时此刻竟然显得如此的脆弱，他在外人面前的强大，终究是在我的面前脱下了。

原来，在这场婚姻里面，痛苦挣扎的人不只是我一个，还有他。

“苏黎世，现在，你看着我，听我来说。”我仰起头，看着苏黎世异常精致的眉眼，一字一句说得坚决，“苏黎世，不管你信或者不信，我爱你，所以，对你的爱可以盖过很多的东西，包括不确定的未来，包括我的性命，包括孩子们的未来。”

“……”

闻言，苏黎世的眼睛里面闪过了一丝光亮，他看着我，薄唇抿了抿。

我知道苏黎世从来没有信过，从来没有信过我对他的喜欢。

换句话说应该是不知道该不该信我对他的喜欢，毕竟当年跟他分手，逃离的人是我，在苏黎世的世界里面，我可以放弃他第一次就可以放弃他第二次。

就在我以为苏黎世不会说话的时候，大门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下人疑问的声音，“三少爷，您是需要做点什么吗？厨房这边的事情交给我们下人就好……”

说着话，已经有人上前要将苏黎世请出去，言外之意就是要将我跟苏黎世分开。

见有人过来，我下意识的松开手，任由苏黎世被下人推搡着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