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油条和咸豆脑(2 / 2)

我的话戛然而止,现在的我,有什么资格跟苏黎世喊呢?

我抿着唇,好半天才说,“抱歉,我肚子疼心情不好,冲你发火了。”

闻言,苏黎世寡淡的眸光中飞快的闪过了一丝情绪,但很快便消失不见,当我再仔细去看的时候,却发现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除了寡淡,再无任何情绪。

他没再说话,只是伸手将我的衣服掀开,贴好暖宝宝,随后又半蹲下身子,一边给我脱鞋穿羊毛袜子一边淡声道,“我现在很后悔一件事情。”

几乎是下意识的,我问,“后悔什么?”

“后悔当初太纵容你。”苏黎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手掌温暖有力的拖住我的脚,随后将羊毛绒袜子套上。

我缩了下脚,以为苏黎世刚刚那话的意思是我刚刚乱发脾气,让他觉得有些困扰,想了想,还是解释道,“就算不是你,我脾气也会这样,与生俱来的。”

苏黎世挑眉,“哦?不是我,你还想是谁?宋迟?你这辈子挑男人的眼光并不怎么好呢,挑来选去,弄得一身狼狈,还无家可归。”

小腹的疼痛让我蹙眉,我抿紧了唇,“对,我挑男人的眼光确实不怎么好,不然我怎么能混到现在这个样子呢?”

旁人听来可能会以为我这是在附和苏黎世的话,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只是在嘲笑我自己当初的选择。

要是没有选择死守那个秘密,而是光明正大,态度坚决的跟苏黎世在一起,会不会什么都会变得不一样?

但人生没有重来,那个秘密,我也无法不去死守。

……

与苏黎世分手五年,这个夜晚却是我睡得最好的一个夜晚。

耳边是苏黎世敲击键盘的声音,而我盖着暖暖的被子,穿着舒服的羊毛袜子,就这样躺在苏黎世身后的那张床上,侧过脸盯着苏黎世宽厚而温暖的后背。

随着小腹一阵儿又一阵儿的隐隐作痛,逐渐被止疼药缓解,我的眼皮有些重,看着看着竟逐渐没了意识。

那天的我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我没有跟苏黎世分手,我拿着医院的检查报告跟苏黎世开心地抱在一起,我跟他说我怀孕了,他说毕业就结婚。

梦里面的我跟苏黎世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婚礼,婚礼上有爸爸妈妈,有奶奶,还有许许多多的朋友和小伙伴,他们欢呼着,庆祝着,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的美好而又虚幻。

我心里清楚的知道那个梦是假的,但我还是放纵自己沉浸在睡梦之中,不肯醒过来,甚至奢望要是自己能够永远的留在那个梦境之中就好了。

半梦半醒之间,我似乎听到有人好像在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又好像在说,“现在你后悔了吗?”,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额头一热,那声音又呢喃道,“我本不打算原谅你的,现在也不,但……”

但……?

后面的话我没在听清,我尝试着去听,却发现周围安静不已。

我缓缓睁开眼睛,身边已经没有了苏黎世的身影,唯有桌子上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在提示我苏黎世刚刚离开。

天刚蒙蒙亮,马路上的车辆却络绎不绝,晨起锻炼和进货的人更是不少,不断传来的鸣笛声,终究是让我彻底清醒。

我从床上坐起来,随后将脚上的羊毛绒袜子脱下来,顺便撕掉了肚子上的暖宝宝贴,而后将床上的被子叠好,转身的时候盯着苏黎世的那杯咖啡出了神。

我占了他的床,他应该一整晚没睡吧。

心里说不上是个什么感觉,我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唇瓣,想了想给苏黎世留了一张字条,我说,谢谢。

有些话,说多了显得矫情,说少了,才显得本分。

我知道不管心里对苏黎世还有多少幻想,都不能再继续喜欢他了,他身边已经有荣岚了,不管是因为什么他们在一起的,他们都在一起了不是吗?

何况,他们马上还要有一个孩子。

……

我医院的楼下餐厅打了饭,一共三份。

一份是给苏黎世的,一份是给小忆的,还有一份是我自己的。

打饭阿姨问我想要什么的时候,我几乎是脱口而出,“油条和咸豆脑。”

油条和咸豆脑是苏黎世最爱的早餐,只是不知道五年的时间过去了,他还有没有保留这个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