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四面三米高的干打垒高墙,墙宽可走马车,正门有二个炮楼,有小土匪站岗。黑漆铁大门,森严矗立。三个人下马,赵亭义向上供手,对小岗哨说;quot;炮楼下的兄弟,请转告大当家,哈拉海小老爷派人来访。&a;quot;小胡子来报告大首领,说有哈拉海小老爷派人来访。
且说胡子绺子称三江好,胡子头也可称三江好,本是退武兵出身,也有几手粗浅武艺,曾随大清军队援朝,在朝鲜被日本兵扎伤胳膊。后回乡为匪,二首领虾米腰原本是他表姐夫,是绺子中的水香,管理财务。下有五个炮手,领着三十多不务正业的二溜子打家劫舍,也混得风声水起。听说小老爷派人来访,三江好就埯怨虾米腰;quot;我说别动小老爷的东西,惹祸了吧?二十年前小老爷一枪就打下燕子脑袋,我练这些年,燕子打死不少,没打下一个燕子脑袋。&a;quot;虾米腰说;quot;别说你害怕了。&a;quot;大首领说;quot;夜个我做了恶梦,不干啥把东西给他们交个朋友得了。&a;quot;三炮手四炮手都说哥,吃肚子里的东西还能吐出来?啥小老爷大老爷的。二十年前爷台,现在老了。听说他媳妇长得俊,还挺洋相的。我们还想抢来给你解闷呢。拚命的事交给我们,来了好招待,要东西没有!&a;quot;大当家想了想,说;quot;听兄弟们的。&a;quot;于是向外传话;quot;请!&a;quot;
大门开了,二队胡子二十几人站立两旁,手持长枪。衣着也整齐,黄棉袄黄棉裤象军衣一样,每人又一身羊皮翻毛大衣,可以看出这群胡子训练有素,且富余。戴长毛貉子皮帽子,脚下是靰鞡。挺胸抬头,有那么点精神。
院内呈长方形,南北约八十丈,东西约六十丈,在最北面有两趟房子,西厢房是马厩,百十匹马在那里吃草,东边停十几掛马车,赵亭义见了认识,是他家的。
到了门口,小土匪搜身缴枪,赵亭义说;quot;我们是拜山的,枪绝不能缴,这是规矩。掌柜的不能怕我们带枪吧?&a;quot;胡子头说;quot;让他进来!&a;quot;赵亭义刚进屋,因不适光线,一时也没看清屋里情况。稍待一会,见土匪个高肚子大,小脑袋红鼻子。炕上放着炕桌。正盘腿坐在炕上,桌上香茶还冒着热气,喝茶呢。炕边坐着五个年轻人,都清一色黑棉衣黑棉裤,黑羊皮大衣,貉壳棉冒。地上一个八仙桌,桌后边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躬着腰,头几秃,几根稀疏胡须无归则的扎在脸上。
土匪头见赵亭义和赵宝俭,郭六子三人戴着獭帽,黑倭绸马掛,洋黑亮皮鞋,气度真的不凡,绝对的财主。便瞪着眼睛说;quot;你们都是谁呀,知道这是啥地方吗?来干什么?&a;quot;其实,赵宝俭是赵亭义的叔叔,比赵亭义大十多岁,人也老练,但赵亭义是赵家小一辈最出众的人。不论说话办事,温克中带着刚毅。应该说赵家百年才出的人物。所以一切由赵亭义应对。
赵亭义抱拳鞠躬,说;quot;大当家好,各位当家好。&a;quot;然后又说;quot;客来总不能站着说话吧?&a;quot;大当家哈哈一笑说;quot;有气质,我喜欢,即是家人就炕上坐,炕上暧和,老四看茶。&a;quot;赵亭义第一次喝茶。也觉清香满口。并不是赵家买不起茶叶,原来伊通河岸边水质不佳,烧开的水发红和茶水一样。本地人喝贯了还好,外地人喝有股腥味。再看三江好,小尖脑袋,小三角眼,尖尖的小鼻子,大嘴。然而身体蠢大,有点象乐器琵琶。赵亭义说;quot;大当家,我们有一批货物,是东洋绸缎,被你的弟兄夺来,现在马匹,车辆都在。大当家,你要这东西不如钱有用。如弟兄们缺钱,我们可以给弟兄些钱买酒买茶,这批货,我想,我们得拉回去。因为一个义字,我们供货有合同,交不上货,损失就大了。&a;quot;
三江好哈哈大笑,说;quot;红口白牙,想拉回去。不是看小老爷名字的份上,你们的人脑袋早搬家了。货物,我们不给,我倒看看,小老爷的人有啥能耐,把东西拉走!惹怒了手下弟兄,吃饭的家伙给你留下,那时你才知道三江好是干什么的了!&a;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