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用药控制着蛊虫,等到还魂草炼化后,再将蛊虫彻底引出来。只是……”武沅文欲言又止:“慕容迁说了,这个办法风险也大,只有百分之五十的成功率。”
苏婵皱眉:“不成功会怎样?”
“成功的话,窝头自然是好了。如果不成功的话……”武沅文看她一眼:“要么蛊虫失控了,在体里越发横行,窝头会一日不如一日,大概活不过半年。要么引出的途中失败了,那样就会当场……”
武沅文说不下去了,他也倒了一碗茶,猛地灌进嘴里,他想到了段兄临走之前的嘱托,一是照顾好嫂子,二是救回窝头。
他心里沉闷得很,转身出了屋子:“嫂子,我出去透透气。”
苏婵走到床边看起了窝头,她的小脸红通通的,一摸,又变得滚烫了起来,想必是折腾了这么一阵,加上体内蛊虫的原因,又开始发高烧了。
她低头绞了一把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这边紧握着窝头的小手:“一定要好起来呀,你爹跑了,我只剩下你了。等你好了,娘又带你去摘黄桃好不好?我们又做糖水黄桃,你最爱吃了对不对?”
她说得声音哽咽起来,百分之五十的机率,这机率也太小了,纯粹是一场再不情愿也得进行的赌博。
门外一抹红色晃了过去,那是正欲离开的慕容迁,里面的声音他自然是听见了。他低头沉默了好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离开了这里。
此后的三天是苏婵觉得最漫长的三天,因为窝头的情况很不好,并且每一天都会变得更不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她一直在高烧,有时候一直嚷着冷,一直在哆嗦,牙齿一直在打冷颤,小荷拿了厚厚的棉被给她盖上,还点燃了木炭,烧了两只暖瓶过去。
可一会儿,她又嚷着热,一脚踢开了被子,恨不得整个人敞在雪地上。
这样的状况,从白天到晚上都没有消停过。苏婵与小荷轮流照顾她,均是精疲力尽。
老爷子看见孙子这样,也老泪纵横,时常跪在屋后的老榕树下,双手合十喃喃低语,像是在向上天祈求什么。
苏婵每次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心酸。窝头对于自己极为重要,可是更是这老爷子唯一的亲人,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他该怎么办?
段沅文沉默着,每天带了人一背篓一背篓地背着墨绿色的藤蔓回来,把门口堆得满满当当的。
一问才知道,这是神医慕容迁让寻来的东西,说是这玩意熬了烫烫的水,让窝头坐浴,趁着这股热气,让她服下还魂草,就能逼出蛊虫来。
苏婵不懂这些东西,只能一切听神医的。她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持安静与配合。
三天之后,在窝头快要熬不下去的时候,慕容迁终于开口了,他让厨娘熬了整整一大锅的藤条水,并且专门提了要求,开着锅盖,小火,熬到水变黑为止。
这边他捣鼓起自己那一大堆药丸来,也不让别人帮忙,自己一点一点地将各种晒干的植物捣成粉末,再淋上一些奇怪的汁液,将它们混合起来,纤长白瘦的手指微微用力,就把它们揉搓成了暗绿色的小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