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苏氏无话可说,拿着簸箕去了院子里:“我去晾一下这个豆子,都快潮了……”
傍晚时分,回春馆的王郎中来了,他是按着日子过来给老太太问诊的,这次看闻问切一阵后,抚着胡须说:“你这身体越发有起色了,再养上数月,就能活蹦乱跳地跟年轻人一样了。”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老先生,这话可真是笑刹我了,我这一把年纪了,能像年轻人?”
她的身体在一家人的悉心照料下,确实好了许多。这肺痨的病,三分靠药,七分靠养,苏婵的说法与王郎中不谋而合,还真的让这具苦熬了数年的身子见了起色。
王郎中又开了一张方子,递给了一旁的苏婵:“还是之前的方子,但是我换了其中一味药,你奶奶说脾胃不好,这一种应该有所帮助。“
苏婵送他出去,顺便去医馆拿药,两人聊了几句,王郎中叹了口气:“我这年岁也大了,越发不中用了,或许再过几日就告老还乡啰,你们就找其它郎中吧。”
苏婵愣了一下:“我瞧着你的精神还好着呐,最少再干几年不成问题的。”
“不行不行,回春馆的管事前些日子重新招了位姓朱的郎中,只怕是要赶我走呐。”王郎中抱怨起来。
苏婵等着抓药的时候,往医馆里瞅了瞅,果然看见一位以前没见过的郎中,那人四十来岁,皮肤黑黑的单看面相有些奸滑,让人印象很不错。
令人奇怪的是,他桌前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王百川那表妹伶儿。她低垂着头伸出手臂,任由朱郎中把脉,两人的表情都很严肃,似乎在说什么。
苏婵正看得起劲,捡药的师傅已把药包好了,她拿着正要走,正没留意与出门的伶儿撞了个正着。
“又是你?”伶儿紧惕地往后退了一步,攥紧了手里的方子。
苏婵觉得她很奇怪,扫了她一眼,自然也没错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来安胎?”
伶儿哼了一声,捏着方子从她身边穿了出去:“不关你事。”
她走得飞快,还差点与路上的行人撞上,这副慌张的样子更让苏婵觉得奇怪起来。她在害怕什么>苏婵向抓药的师傅打听起来:“那个姑娘看什么病?”
抓药的师傅看了半天:“前两次来过,开的是安胎药。”
“安胎?”苏婵愣住了:“才一个月也需要安胎吗?”
“当然不是,她怕是三四个月了。”抓药的师傅头也没抬。
苏婵心里一咯噔,追问起来:“真的三四个月了?”
师傅看她一眼:“方子上没说,但是怀孕一月吃不了这个,最少也有三四月才需要。”
苏婵哦了一声,再次看向里侧的朱郎中,心想这伶儿真的怀孕三四月了吗?如果三四月,那么孩子肯定不可能是王百川的,不过听说当时王氏也带了她去医馆的呀,总不至于她也被糊弄了?
怀揣着这些疑问,她拎着药包缓缓走回店铺,左思右想后,还是将这事告诉了静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