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儿的手抖得拿不住那张纸来,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手里的纸猛地被夺了去,哗哗两声就被撕成了碎片!
秀儿抬头看见苏婵,大吃一惊,羞愧不已加上恼羞成怒:“我不要你管,你走!”
苏婵皱眉看她:“我再不管,你就真的被卖掉了。”
“你是谁?咋地还抢生意?”胖子不高兴了更是心生疑惑:“你该不会是青楼的吧?”
这种卖身救父母、葬父母的女子隔三差五地会出现在街头,一般来说,买她们的人来源于两种:一是有钱人家里,二是青楼的老鸨。
苏婵本来就一肚子火,听见胖子瞎说更是控制不住:“滚!”
高个子卷起袖子要过来帮忙,苏婵冷冷地甩下了一句:“再不滚,是想等到县令府的人来?”
高个子与胖子似乎很怕这句话,对视了一眼,分开人群,溜了。苏婵走了过去,抓住了秀儿的胳膊:“走,进去。”
秀儿挣扎起来:“我不进去,我不进去!你不要坏事!我爹可等着救命钱!”
“呵呵,就他们给你那五两,能救命?你的命、你爹的命,就值五两?”苏婵
她极力挣扎,可也敌不过身高体重大过于她的苏婵,苏婵咬紧了牙,将她拖进了回春堂:“你爹娘呢?”
秀儿呜呜地哭了起来,手指着后院,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苏婵放开她,拦住了旁边的一位伙计:“码头受伤的脚夫在哪里?”
“后院,交不出银子,正在哭闹呢!”伙计撇撇嘴,抱着药走了。
苏婵马上跑过去,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姑姑罗苏氏,她惨白着脸站在一副担架旁,正不停地向一位郎中模样的人行礼作揖:“求求你行行好,先给孩子他爹包扎行不?”
“我到底要跟你说几遍你才听?他这腿不是包扎就能好的,处理伤口,用药这些最少也得要十两银子!你就二两银子,咋治?”郎中摇摇头:“我也是帮人做事的,没银子我们掌柜不答应,我也难办啊!”
“求求你,我写个借条行吗?我凑齐了就还你行吗?”罗苏氏哀求起来。
“你别为难我了,找我有啥用啊!”
苏婵三步并两步走了过去,将兜里的银子掏了出来……出来得匆忙,一共只有三两多而已:“这些一并拿去,先替我姑父治了伤吧,我马上出去治,我保证今天就将剩下的补上!”
郎中沉默了一会儿后叹口气:“行吧,那可说好了,一定要补上,不然我跟掌柜可没法交代!”
罗苏氏一愣神:“婵、婵儿,你咋来了?你姑父他……呜呜……”
苏婵转过身去,看向担架上的男人……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原身的姑父,却觉得与想象中的样子没有半点偏差。中等身材,憨厚端正的脸,一看就是个好人。
只是人已经昏死了过去,紧闭着眼睛面若白纸,若非轻微起伏的胸口,真的就像个死人了。
他的上半身倒没什么,可顺着视线往下看去,才发现右腿自膝盖以下血肉模糊,鲜血浸透了木板,地上也有许多斑驳的血迹。
苏婵暗自叹气,难怪人家开口就是十两,这么严重的伤又伤到了血管,处理起来十分麻烦,还容易留下后遗症,自然是贵的……若是这个时代有外科医生就好了。
郎中找来了两个小伙计,将人抬进了后院的偏房了,拿了药箱药材进去,准备处理外伤了。
“怎么伤得这么严重?”苏婵一把搀住摇摇欲坠的姑姑:“码头的负责人呢……我的意思是说工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