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负责人不顾工人死活,这样的人渣多存在一天,大家就多一分危险,只要你肯开口说出来,我就能拼尽一切让他得到教训。”苏婵深吸了一口气。
李叔犹豫地看着她:“你一个小姑娘,能做啥?胳膊扭不过大腿啊……不瞒你说,我和几个老伙计凑了些银子,正打算下午给福川送去,既然你们在,我就给你们吧!”
李叔说完后,掏出了袖笼里的钱袋,那钱袋旧得边角都磨没了,连原本的颜色都看不出。
他把里面的钱全部倒了出来,碎银子与铜板不等,一看就是辛苦凑出来的。
“共有5两324文……你们莫嫌少,先拿去应急,不够我们再凑凑。”李叔将银子推了过来。
“李叔,是钱的问题,也不止是钱的问题。”苏婵把银子推了回去:“谁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们都是靠力气、靠手艺挣钱的普通人,与我姑父是一样的。这次我姑父出了事,你们凑。若是下次你们中的谁出了事,大家凑不出来了,怎么办?”
李叔粗糙的手僵在了原处:“苏姑娘,你……”
苏婵盯着他的眼睛:“这样只会恶性循环,让别人可以心无畏惧地继续欺负咱们……”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掌声忽然响了起来,一位青衣公子带着两位侍从从外走进,手持着羽扇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说得好说得好!正所谓为民除害。苏姑娘,我说得对吧?”
苏婵皱眉一看:“范焕,怎么是你?”
“咳咳,苏姑娘你好没礼貌,好歹叫我一声范公子吧?”范焕拿着羽扇作势要去拍她。
苏婵头一偏,闪了过去:“今天我家有事,没空和你掰扯,你快走吧。”
“你好过分!”范焕委屈巴巴:“来了清溪县不找我就罢了,还这般不欢迎,还要赶我走……”
苏婵皱眉,无言以对。一旁的秀儿轻扯了一下她的衣角:“这人谁呀?怎么跟个受气包似的?”
秀儿这句话忽然像打通了李叔的任督二脉似的,自打范焕进门后,一直发呆的他忽然反应过来,猛地起身站了起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范、范公子!小的有眼无珠,居然没认出你来……”
范焕低声笑笑:“终于有认识我的了……说吧,苏姑娘找你什么事?”
“当然认得,范公子时常来体察民情,小的这就把事情说出来。”这边的李叔像竹筒倒豆子一般,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一五一十没有半点含糊的,说到包活的人,稍微犹豫起来。
“苏姑娘想知道包她姑父干活的人是谁,那你就告诉她呗!”范焕摆了摆手。
“这个……”李叔低头,声音开始发抖:“小的不敢隐瞒,那是程记酒庄的朱老板。他时常从扬州城进酒回来,每次进货时都会招些脚夫,苏姑娘的姑父今早就是干的他家的活。”
朱老板是清溪县出了名的一霸,素有拖欠下人工钱、阴暗欺善的恶名,大家对他无不畏惧。
“呵呵,朱霸天?”范焕讽刺一声:“这不是咱们县令府师爷的亲戚吗?怎的,还无法无天了?走,看爷爷怎么收拾他!”
当下范焕就带着苏婵与秀儿上了马车,前去讨伐起朱霸天来。
半柱香的时间后,几人就找到了在饭馆喝酒的朱霸天本天,此人肥胖不堪,挺着大大的肚子,脑满肠肥的模样,一看就是个奸商。
看见范焕后,前一秒还得意洋洋的脸马上浮上了一层菜色,马上要上前来搀扶:“范公子,你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