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狠了狠心带了余起就要下山,刚刚走了几步,身后响起了黑衣人的脚步声,回头间,他已经近在咫尺,声音从头顶传来:“我只是欠了一堆债,出门还债而已。另外……我叫段凌霄,这事不能告诉别人。”
那股带着汗味的浓重男人气味袭来,苏婵有气无力:“我知道了。”
段凌霄……名字倒还好听,只可惜和外表不符,他看着那么神秘,叫个黑豹、雷震子之类的冷酷名字还合适些。
还债倒是可以理解,这么一来,也想得通了,躲进深山、匆匆逃离、铤而走险这一切行为都变得合适了。
苏婵头也不回,余起却一步三回头,看了段凌霄许久,直到下山,他的神情都是恍惚的:“姨,从树上跳下来就是轻功吗?”
“可能吧。”苏婵不以为意,她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山村:“你爹知道你来了我这里吧?”
余起嗯了一声,苏婵拉了他的手:“天都黑了,也找不到马车,你在我家住吧,明天再回去。”
当天晚上,苏婵将另外一间屋子的床收拾了出来,铺好了新被褥让他睡觉,自己回到房间后,却失眠了。
她总是忍不住摸摸左侧,想看窝头盖好没有,落空之后又会想,山上啥也没有,夜里肯定冷死了。
末了又埋怨自己瞎操心,人家段凌霄是她亲爹,从小就带着她,还会让她吃苦不成?
第二天,她一大早就带着余起去集市,路上遇到了田大嫂,邀他们上了自家牛车。
“窝头呢?”田大嫂看了一眼余起:“听说你昨天在找孩子,周二虎的娘哭哭啼啼了半天,后来五叔路过,她还告了一状。”
苏婵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通,指着后山说:“窝头和她爹回去了。”
田嫂咂舌:“居然还真的回来了……”
“田嫂,村里的人为什么都害怕他躲避他?”苏婵忽然问道。
田嫂迟疑了一下:“这……也不是我们躲避他,而是他根本不喜与人打交道呀。加上戴着那面具,好多孩子就害怕。妹子,你见过他长什么样儿吗?”
苏婵摇头:“没,我们虽然同在山上住过些日子,但是并不亲近。准地说来,我都是昨天才知道他的名字的……”
“丑,肯定丑。”田嫂肯定地说:“不然好好的怎么会戴那种东西?”
苏婵点头:“嗯,肯定丑。人也莫名其妙。”
田嫂沉默了一会儿:“不过他曾经救过村里两个人。一个是村里的猎户,他前几年上山不是遇到野猪了吗?若不是黑衣人出手,他那条命就完了,黑衣人把他背下了山,扔在了他家院子里。还给了一株野人参。”
“这事……我不记得了。”苏婵的脑海里,没有这个记忆。
“第二个人,是五爷的小孙子,他到处疯跑,有一次掉进了黑龙潭里,也是被黑衣人拎起来的。”田嫂小声说:“不过这事说不准,因为当时小娃只有两三岁,说话不清楚。”
苏婵托着腮,看着远方的田地,没敢说出段凌霄黑吃黑的事:“这人亦正亦邪呀。”
一旁的余起认认真真说:“姨,书里的大侠都这样,下次我找两本给你看。”
“我不看我不看。”苏婵哼了一声:“你姨我饱读群书,金庸古龙的哪个没看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