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是知道自己腹中孩子没了,余若玥情绪就已经失控了,脸上苍白沾满了薄汗,看上去气虚得很。她用尽全身的力丢了枕头砸向了言夏,言夏跪下。“你个没用东西,整日跟在我身后派不上一点用,扶我都扶不准。”
“贵人,贵人的孩子没了哪里会是轻轻一摔的原故啊。”言夏红了眼眶,她心下知要是兰贵人真这样以为日后自己定不会有好日子过了。“是宁贵人,要不是宁贵人采了白玉兰离贵人那样近,贵人不是开始就觉不适了吗?”
“白玉兰?”余若玥这才想起宁贵人说过的那一句这花会使人起敏症,握紧了拳头,眸里满是阴霾,此刻她真是恨惨了宁贵人。
“正是,要不是顺嫔娘娘非要拉着裕嫔娘娘,贵人又哪里会摔着?烈日炎炎顺嫔娘娘怎么会这么有心叫贵人到外头去?”言夏低眉顺眼,说的真切。在丞相府里时她就最会做出这种单纯真诚的表情。
余若玥附上肚子,心下一片凉意。宫里能信谁呢,子嗣是何等重要的事情。纵使周身手脚无力,余若玥仍将薄被揭开,要起身。
“贵人这是做什么?”言夏担忧道。
“见皇上。”她的孩子没了怎么能就这么揭过,余若玥咬牙切齿。
“贵人,太后娘娘惠妃娘娘已经在问了,皇上那也使人知道了,大抵过会儿皇上就会来了,贵人千万不要在折腾自己了。”言夏生怕顺嫔裕嫔撇干净了,将她拿去背锅,眼见从余若玥这才得了些信任,可也不够护下她。
齐胤却没来,只吩咐了听太后安排。除去了齐楚两国的战事,旁该忙的事情一样不少。子嗣的事情他实是不大在意的,反正已有了齐安瑞了。
失了他的孩子也不能得以一望一关怀吗?余若玥痛心,“是因我为庶出的吗?那宋立姝那个贱人怎么能……”越想越不忿,几刻里,仿佛老了几岁,继而穿衣戴饰。
这回言夏没拦着,也拦不住。此刻余若玥再不到前边哭去,罚的了谁?
在余若玥心里,她们几人合起伙来设计害她,旁人自然觉得是偶然。偶然害了皇子也是要罚的,定要使罚重再罚重些。
慈宁宫内院传些细碎哭声,有气无力就是不停息。
余若安扶住额,“使她进来。”
“太后娘娘,妾身平日里是有些不会说话,可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曾想裕嫔会因此而构陷于妾身,”余若玥哽咽,压低了声音,“我的孩子可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儿啊,莫不是她甩手,我何至于会摔着?”
余若玥至最后泣不成声,含着泪去偷瞄余若安,先大夫人顾氏最是温和良善,大姐姐心底里还是像了顾氏的,要不然先回她遭宋太妃磨难时大姐姐怎么会来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