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将军欲于边关择人练兵,以备楚国一朝毁约。”
不知从何时起,归子卿会来宫里同余若安讲关于余希颜的事,余希颜远在边关。归子卿所知道的必然和朝政有关,谈说间必然会提到一二。
归子卿道,“他想的不错,但皇上未必会领他的情。”
是啊,攻下黍城一事得的利太多了,所以皇上能容忍他。如今没战火,一朝有什么不顺意了,皇上心中难免会产生忌惮。余若安问,“右相觉得呢?”
“置于楚国内的探子来报,楚国没有多大动静。甚至为统帅的羌将军都已经回了楚国国都。这样的情境,练兵似乎是多此一举。”归子卿未说好坏,只道可否。
“皇上有自己考量。”余若安定了定道。
郑部校尉是顾湘侯身边的老人,如今辅佐在余希颜身侧。军里独他一人叫余希颜‘余小将军’,其人笑声爽朗而粗犷。
老远听了他的笑声,余希颜便知道他来了。“郑部校尉。”
“殿上那位不准?”郑部校尉过往就见不惯顾湘侯憋屈,忍了大半辈子了。他还以为换了个皇上会有什么不同,还是一样畏首畏尾。
孟俊淋抱了壶酒,坐在一旁,“楚国没动静,咱们在这不过无用功罢了。”
“呸,这小子还没回国都去。老子的酒都让他喝光了。”郑部校尉看不上孟俊淋,真朝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站起身来,从墙上望前方眺望,“在楚国这帮蛮人的脾性,终有一日前方会乌压压的全是楚军的人头。”从跳脚的孟俊淋手里夺过酒壶,“小皇帝不知道,楚军内所谓的没有动静,其实是足年的老兵送回了家去,再使新人来。等到打了仗,铜角号一鸣,一聚集。”
孟俊淋咽了口口水,惧了。“为何不同小,额,皇上直说?”
“你还不懂,齐国人,贪一处安逸之地。你怎能叫平和年的青年上战场呢。”郑部校尉拿酒壶打了孟俊淋的头,“你小子,酒少喝些,要是喝酒喝死了可不光荣啊。”边说边下了楼,留余希颜一人想。
孟俊淋搂着酒壶,他虽不聪明,但受他娘林辞郡主的教,这世上独一样是要记着的——忤逆皇上是不会有好后果的。“往后是往后的事,船到桥头自然直。皇上说如何,便该是如何。余希颜,你可要念着你阿姊。”见余希颜愣神又道,“你荫封顾湘侯,太后娘娘已为你在众人前同余老夫人申辩,你做什么也得念着她。”
慈宁宫内,
“朝中贪污受贿之事屡禁不止,”归子卿讷讷有些难为情,止了声,“想来枯燥。”
眼下反正余若安最不缺时间,她会慢慢听他讲。这其中门道其实很有意思,不过归子卿大抵是不知道的。余若安自小看旁人送礼至丞相府,略知大概。不过她并不急着同归子卿讲,先问了自己好奇的,“钟铃碎了那日,在墙廊上听你讲‘为官者两袖清风,为民又该以何拘束’一句,缘由何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