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于外,太后娘娘还是小心些为好。”终只说了这么一句,拉着齐子珝走了。
余若安只当她目光躲闪是因方公公的事,扑了扑衣裳沾上的灰。回想林间的那道影子,宫里的想来也是他。卫谅,楚桓口中的楚国侍从。这时未起风,林怎么会无故动,原本他待着不动,她也不会发现其踪迹。想来也是,楚桓当时好说是楚国的太子,卫谅在侧护其周全没什么不妥。
卫谅屏住气,拍了拍胸脯,太后应该没发现他吧。
“在宫外你随我身侧,躲个什么?”楚桓持一卷竹牍,偏过头看他。
“这样更自在,齐国规矩繁复,出差错就不好了。”卫谅立一旁,想了想,还是与楚桓说了宋太妃处的动静,见楚桓仍看着书卷,神色未变。忍不住问道,“王爷不会帮太后吗?”
楚桓顿了顿后轻摇头,宫中事多,活人待久了积郁,并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能逝于宫外,未尝不是解脱。“同我一道一生回不了楚国,你可想回去?”
“王爷在哪儿,属下便在哪儿。”卫谅目光坚定,往后退去,隐至房梁上。
楚桓无奈,嘴角的笑消退,冷着面的楚桓周身肃然,眸光渗出凉意。
“本说好一道用素斋,而皇后不适,皇上陪着,宋太妃娘娘也推辞说不了,单送至各院里。”晨起,杏雨为僧人们拦起帘子,边向余若安解释。待僧人们退去,屋子里独剩下他们时,适才说,“宋太妃娘娘这些日子也太静了些,听裕常在在边上的人说,晋常在病了,她也没挑惠妃的刺。见了淑妃也是一脸平静。”目光移至案摆的钗饰,棉雾拿起了一支。
她对着太后松鬓扁髻比划,后又放下,托着两腮。“娘娘要是能梳个旁的就好了。”
“去。”杏雨啐她,“我与娘娘说正经话呢。”颇为无奈瞧棉雾。
熙春说小心的话忽记起,余若安舀了一勺小米粥,在这等泛凉的气候里温度里很合适。
宝华寺的上香台面搭于山顶,鼎里未扬香烟,左右亦无人。
“上头香能使祝愿之事更能灵验。”闻公公笑。
天布满了云,日光遮住了薄薄一层,香台似尽笼着蓝色的光亮。余若安不带笑意的脸更显清冷,指尖冷得发白,两手合在一处。一时想不出自己有何想求的,望着鼎里硕大的香线渐渐往下燃出灰白的烟灰。闭上眼祈祷:愿外祖能凯旋,愿希颜不负苦读之劳。
她再次睁开眼时,楚桓立在边上,往前奉上了一柱香,奉完便望了过来,余若安伸手将风吹下的碎发拢于耳后。“楚桓王不祷告祈愿吗?”
“楚桓已过的极好。”他如此答道。
余若安欲嗤笑,好?质子之身吗?再瞧楚桓其神情真挚,面上的笑都似比往常真切。“今日早膳里的小米粥味极好,甘甜可口。”上完了香,余若安随意道,与楚桓并列往香台下走。
边关大漠,随着一声号响朝天去,狂风卷着尘土飞扬迷人眼睛。羌淮眯着眸子,双手撑于栏杆上,远望排列整齐的将士。“郭丞相远在国都,对战场知道的倒是清楚。”
郭子兴府阁上的隐士未置可否,后下了瞭望台远走。
姜淮目光沉着,朝右侧示意。“呜啦——”一面需四人抬的青褐军旗随风展开,伸展作响。上着茶色“楚”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