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桓王，”归子卿位置于楚桓边上，举瑶盏敬酒。

这位置安排得巧，让他二人坐一块，引姑娘家频频侧目。两人尽都是样貌不凡，一雅一庄，明亮的不像话。

“楚桓王以为楚国还是齐国好？”归子卿不说那兜兜转转的话，直问。余希颜能唤他为先生，想来楚桓王是个会有自己见地的。

“右相以为如何？”楚桓反问，饮过酒。谦笑。

“有人同我说，楚齐两国无差，应大统于整。”归子卿自顾自又倒了一杯酒。

前方舞伎绰约多姿，琵琶声精妙，曲舞平生。惬意悠哉之时，以闲谈的语调谈庄重严肃之事。

“右相也觉合该如此？”楚桓端坐，看归子卿神色间鲜有迷茫，既归子卿心中有定数，为何还要问他这个质子？“那可需要一场大战，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可边关呢？周遭的百姓日日惶恐不安。一战便可平和数十年。”归子卿语气平和，眸中依旧澄清。“楚桓王就不望楚国胜？”

楚桓未答，言他，“‘平和数十年’这话太过虚有。诸侯之间就不会争战？永顺帝大败楚军以换多年平和，百姓安顺否？你且听过楚国如今皇上的行径？”

“也罢。”归子卿复又抬瑶盏，“可知郭子兴为人好谋算，切要提防。”

“这话恐怕不该同我这个质子来说。”楚桓料到郭子兴私下找人见归子卿，郭子兴未同他说也不稀奇。郭子兴或是觉得归子卿不过是个小生，想请去楚国随意当个官职压制他不使他为齐国出力就好。单看归子卿神态，他这人哪怕今日自己未同他说谈，他也未必有离齐奔楚之意。更大有使齐转守为攻的念头。齐胤倒是识人的好伯乐。

眼下不能再看着齐国日益修整回来，楚桓眸子里的光亮退去，一时深沉起来。

杏雨问完话很快就回了宴席间，只有棉雾坐在位边犯着瞌睡，眼皮子时不时粘在一块。“娘娘呢？”

“娘娘？”棉雾揉了把眼睛，才醒过神来，“仁和郡主拉着娘娘外去了。”

“你怎么不在主子身后跟着？”杏雨严肃，棉雾年纪小太后娘娘又惯着，她必得管教好，往后要是出差错给太后娘娘惹事就不好了。

棉雾可委屈了，她很想跟过去看看的，“仁和郡主她，她不让奴婢跟着。”后又认认真真保证，“下回只要太后娘娘不说，棉雾也跟着。杏雨姐姐，我错了。”

“好了，你躲后边，阖眼睛睡会儿。”杏雨见她识趣笑了，代替其坐到了地上蒲团后。

殿外快步走了好些路，才绕到了前边。齐汐直喘气，还冒了汗。余若安蹙眉，刚好见着小碧提着宫灯在等，吩咐，“带郡主下去沐个浴。夜里寒，一身汗着了风定得得风寒。”

齐汐听话跟着小碧走了几步，回头笑道，“多谢母后。”

“郡主，你可千万没再去劳烦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可是太后。”小碧絮叨，“虽是定亲了，怎好没有安排就自己去看呢。上次也是，太后娘娘怎么会陪着你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