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耄逝(1 / 2)

今早出去时太后娘娘还好好的,回来怎么就沉着脸了。慈宁宫的宫人们做事都小心起来,不知为何纵使平日里从来没见太后娘娘罚过谁,宫人们还是惧着太后娘娘。

楚桓刚巧来,“杏雨,将琴拿来。弹上一曲吧。”余若安已疲乏得很了,一手撑着头,阖上了眼睛。

“娘娘,皇子与世子还在正殿里跪着呢。”杏雨小声提醒,余若安索性半靠在案上,话语中竟有哀求的意味。“就听一曲,听一曲后我就去看他们。”

瞧自家主子如此,如何不使得听曲子,只恨自己不会弹才是。杏雨拿了古琴来,是伏羲式的古琴,由上好的桐木削刻而成,确是好琴。置于案上,楚桓扶着琴,端看琴身琴弦,神色添上了认真的严肃,低眸注视琴弦。手覆其上,指间灵动,弹的是一曲‘醉渔唱晚’,时而轻缓,时而欢快,好一副悠闲自得的垂钓嬉戏图。

闻公公也坐好了于一旁凝听,纵使是绵雾辄听得出楚桓王爷弹得很好。随清风伏过,楚桓衣袂飘飘,仿若嫡仙。杏雨好想上前劝余若安睁眼看看,琴声是美,楚桓王抚琴的景象也不能错过啊。只可惜余若安仍撑着手阖着眼睛。

一曲终罢,杏雨再去唤余若安,她已然睡着了。全然不知杏雨有多为她懊恼连琴声都没听见,连声唤了好几次,也没有见醒。“这怎好,十一皇子与世子怕不是要跪上许久。”

“罢了,便叫娘娘睡吧,他们犯了错在先,合该跪着。”闻公公还是偏心余若安,取了小卧被为其掩上后,才轻放步子到外边来,“有劳楚桓王爷了,王爷琴式决然,老奴能听之属实有幸。”说罢便扭头吩咐廊里的宫女将琴包好送到江都宫,也就没有看到楚桓看余若安睡脸时的笑意。

她平日恃着太后的威严,终不过是个小姑娘。楚桓轻笑的,后又无声一叹。

半梦半醒间,余若安隐约听到悦耳的琴音,眯开眼睛,看了一眼楚桓弹古琴的样子,来不着在心中感悟什么睫羽的阴影就自己搭下了。

看余若安伏在案上,睡得挺沉。杏雨悄声,将多日的担忧告诉闻公公,“自顾湘侯逝后,国舅大人又去了边关。娘娘性子沉了许多,长此以往只怕,”常听宫里的老人说有些低位的常在答应就是阴郁死在宫里的。“今日想来也是因着出嫁事忆起过往伤怀才如此疲惫吧。”

“娘娘是太后,自是该沉稳庄重的。放心,咱们娘娘惯不会那般的。”闻公公倒是一点不忧心这个,若是太后娘娘这般柔弱,在听闻要嫁入宫中时只怕就自尽了。

再醒时,自己仍坐在案边,殿里已点上了烛。余若安不喜有人近身,闻公公他们都知,也就没有扶她到榻上。这样于案旁睡,醒时全身都不好了。

杏雨想上前帮忙锤锤,又止住了手。“娘娘,皇子同世子还跪着呢,熙春姑姑候了好一会儿了。”

正殿内,齐子珝依旧跪得笔直,而齐鸿昌已半躺在地上。

“起来吧。”余若安示意,留意到齐子珝看她时的歉疚之意。“是因什么事情才动的手?”问的是齐子珝。

齐鸿昌在旁气的哼哼,原他就已经在锤腿哎呦叫唤了。

“他出言不讳,儿臣一时冲动。”齐子珝答。

“你说呢?”余若安又问向齐鸿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