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棉布浸湿了热水,擦在脸上再拿开。余若安觉得清醒上一些,垂眸走向束着木槿花的插花那。木槿看似娇嫩,却在这么久的时间仍像刚摘下来的。
“这花素静,宫里栽了牡丹,现正是赏玩绝妙的时候,回头妾身差人给太后娘娘送来。”惠妃瞧屋舍内,大抵是余若安病的缘故吧,总觉着整个屋里都阴阴暗暗。待夏再深些常下雨,这屋里怕是会很烦闷。“娘娘,慈宁宫的陈设老旧了些,且又阴暗,皇后娘娘也曾说过。何不如换个宫院?”
“往前是才从坤宁宫换过来,东西都摆放好了,再搬就繁琐了。住得也还好,没有搬的意思。”余若安拒了,对牡丹倒是已经开始想放到哪块好。“牡丹摘在细口椭身的瓶子里摆在这。”
“是。”惠妃应下,留意到慈宁宫内真是没什么旁的事情,除去了方才为太后梳妆,以外的宫人清扫完院舍就没了。太后身边的公公宫女也是闲来就小憩或是缝荷包。“何不使伶人来弹奏些欢快柔和的乐曲以打闲趣?”
余若安点头应下,本想出去转转,在殿里走几步便累了。
“给太后娘娘请安,给惠妃娘娘请安。”伶人才奏了曲,齐鸿昌携一卷竹牍来,近些日子他已收敛了许多骄横。“太后娘娘,这还有一卷要背,烦请太后娘娘听。”
杏雨吃惊,寻常一提背文词一类齐鸿昌逃也来不及,还主动来提。
“好。”余若安觉头疼,她实也不喜欢听人背这些,尤其是齐鸿昌背时磕磕巴巴,通顺的不多有些烦心。但难得见他这样积极,耐着性子应下。他所背的都是余若安过往学过背熟的,故不需要拿着片牍看着对。
与她想的不同,齐鸿昌这回背得倒挺好,语调不去强求,总归是通顺了。背后还从袖里扯出了一个小团绵布放在余若安面前,后红着脸说是要去书院走了。
待他走后,打开来看是栀子花的花瓣,散着浓重的香。杏雨闻之,忙道:“这味道太重了些,奴婢去把它收起来。”
“放在这吧。”不凑近闻,这味道还是很舒心的。余若安收下放在袖里。
瑶华宫的宫人都知道不能动如妃娘娘梳妆案上的匣子,但越是说不能动,越是会起心思。终究是什么东西会使如妃娘娘这样珍藏。
终在一日如妃去外头闲逛,一个小宫女擦着梳妆案,目光及到了匣子上,比起一般寻常的匣子还挺大的。看着也是厚重,左右看无人注意她,悄悄打开一条缝往里头偷瞄。她还从未见过那么多银钱,惊讶地捂住了嘴,难怪如妃娘娘宝贝着。里头要么是金制银制的簪子,要么就是金锭银锭,看上去价最贱的也就是皇上先前赏的绒花,还有就是一小团茶褐纸包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她家中不富裕才使入宫来了,宫外人都说宫里赏赐多,往常在个常在贵人院里也能得不少银子。偏如妃宫里不同,如妃娘娘吝啬得很,一文也给不愿多给。眼见这么多银钱,小宫女心里暗自起了心思。心跳得极快,拿了一个金钗快速放入袖里,又装作认真擦梳妆案的样子。
既然都已经偷看了匣子,小宫女擦案台又想起那茶褐的纸包,好奇又起。又去摸匣子。
“你在做什么?”宋立姝沉着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