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汐抬头,看着日头道:“汐钰可以在前殿里等。”汐钰是齐汐的闺名。
杏雨领着她进去,饱含谦意地客套回话:“怕是要等些时候了,郡主可想尝尝桂花糕?”
“妥,再来一壶涤烦子。”齐汐在宫里各处一向自在,自如,也不推托。待茶上来才问,“母后如此年轻,怎么也像年岁大的人贪睡?”
“太后娘娘日日醒得早,也无其他中便睡下了。”听她这么一说,杏雨有些担忧,闻公公方才也老早去瞌睡了。按着主子的年岁,还是应该多做些有趣的事情,有朝气得好。
齐汐灵眸辗转,俏皮一笑,小碧在一旁瞧着她的笑,一阵心惊。
半个时辰刚满,余若安便醒来了,坐在床榻间迷糊着。青丝绕脚畔,眸光懵迷。棉雾将床帘拉开,使光线一下子明亮了起来。
“仁和郡主来了,在前殿候着。”
“来做什么?”这宫里的人个个都那么闲,且赶着同一日往她这里来了。
棉雾摇头,“未说,只说会等着太后娘娘。”
堂间端坐着少女满面的百无聊赖,齐汐等得时间长,好不容易听着余若安醒了,面上的笑容灿烂得很。“母后,您可算是醒了。”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叫小碧胆战心惊的,郡主殿下啊,这位可是太后,纵然与你年纪相妨,人家也是太后啊。况且还是与宋太妃不对头的人物啊。小碧都不敢看余若安此刻的神情。
“是有事求本宫?”余若安猜也不用猜,听齐汐那话,肯定不是请安,若非请安,必然就是有事相求了,来她这里的人原因也就是为了这两桩。
齐汐嘿嘿干笑了两声,一脸殷切靠上前来,拿过杏雨手上的茶壶,给余若安倒了上茶。“这些时日是银杏掉叶的观赏时节,我想出宫去。”
“国丧期间,是哪家不要命了?还有闲情观赏?”余若安细挑眉,偏过头打量齐汐,她也消瘦了,想是上次伤寒导致的,这才刚好,周身还温着丝丝病气,脸色也略苍白。笑倒是为她添了一些活气。
“国丧期间与望银杏落叶这等伤感画面岂不相配?”齐汐先前大哭大病了一场,倒不如原先那般忧伤了,已是缓过来了,她就是想出去散心。听顺雅说城外有一棵几百年生长的银杏树,一夜骤黄,随风飘散,美得很。
余若安不动声色,目光淡淡,不望齐汐希冀的可怜目光。“你且与本宫说这半天,倒不如同你母妃,皇兄说去。你病方才好,若是再患上了,可是又要一通不好受。”余若安闲着无事,拒绝倒不直接,让杏雨棉雾在侧松了一大口气。
她们这样一来一回的,太后娘娘显然占上风,小碧也算是安了心。
“他们也定会以我病为由,不叫我去,再不听我辩解了。我确实是已经大好了。母后不如与我一道去吧。”语出惊人。
饶是余若安都微怔了,规矩上虽未明禁太后出宫,但史上也道太后应在宫中规矩待着。余若安入宫前也是做好了终生都待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