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谅终于明了一些,“我听王爷与齐子珝相谈,王爷是觉得现在的情势两国更适合制衡吗?”
“你自己想罢。”楚桓摆手。
另一封信达及坤宁宫时,坤宁宫的主子还在歇息,杏雨将信扣下,放在太后娘娘的梳妆案上。“太后娘娘,这是丞相府寄来的。”杏雨见着余若安拿起了那封信,说明道。拿过桃木梳帮她梳着发,太后娘娘的头发很顺,几乎用不着梳子。
土黄信封在红黑矮桌上格外醒目,余若安将那封信放在手里来回翻看了,上边是余老夫人的字迹:太后亲启,便没有当下就打开。
“太后娘娘怎么不打开?”经过这几日的相处,杏雨了解太后娘娘是个不会轻易发脾气的人,太后娘娘的性子极清浅,不喜笑不喜怒的,随意说笑询问几句,太后娘娘都不会生气。
“还是饭后再看罢。”若是搅了吃饭的胃口就不好了,余若安把信放在一旁,从妆奁里拿出了一块银镯子戴到了手腕上。偏头望见妆奁上头的镜子,杏雨的手巧,发束得不紧不松,很是舒服。唇上未涂胭脂,眉上稍稍涂上了黛显出眉峰,好叫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
几个宫女摆放了碗筷,米粥的香气在屋内充斥。饶是余若安食量小,也被味道勾得喝了一大碗。用勺子舀完最后一口,这才拿出了那封信,从边上撕开一道口子。
余老夫人的字迹很是娟秀,小家碧玉般的乖顺之感,这文意倒是颇凶。
信中这般写道:太后娘娘亲启,大家人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太后如今当登凤位,想来是余家高光之时了。余家女余若檀才淑德佳,老身亲荐,让其参加采选。望太后许她入宫,一切皆是为了余家。
这番话倒直白,余老夫人大抵是老糊涂了。余若安捏着信纸的边,轻蔑地笑了,她凭什么帮她?再目下十行,余若安便了然了。只是捏着信纸的边越发用力,褶出了印痕。
人无不孝,老身这个祖母与你那外祖相比,彦哥儿却好似更喜他外祖一般,整日里写信,记念着。想来开春便要考学,他还是得勤于学习。教需严,纵然老身断了他与他外祖的来往,想来怕是也没有会说老身不是。余若檀的事情就饶太后娘娘上心了。
果然是会叫人没了胃口的一封信,杏雨在一旁注意着余若安的脸色。“娘娘,外边的雨夜里便停了,要不今个儿奴婢同你一起去御花园逛逛如何?”
“不了,把这信烧了去吧。”转手将信交给了杏雨,余若安提着裙摆走到了廊间。
闻公公合着手于腰腹处,将两手插在袖间。“一场雨一场冷。娘娘这个时候不出去逛,到了冬日里,老奴可就陪不着了。”他与同这个年纪的人相比,是身体健朗,可到底是老了,冬日里冻着,若是伤了寒,怕是来年春都望不着了。
棉雾与另一个的公公换了值,改到太后娘娘身边伺候了,她站在一旁惊讶地望着闻公公:“公公都在宫里这般久了,景怕不是都看腻了?”
“宫里这样大,哪里那么容易看腻的?四季之景变换着。”闻公公脸上流露出怀念的神色。“我过去还曾在朝阳门那边敲早钟,连每日的朝晖都是不同的。”
余若安没有吱声,望着远处几只吱呀的雀陷入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