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十一皇子请安。”兰贵人这称若是换成太后亲妹就显亲昵了,纵使心中有所不满,余若玥仍是低头俯身作礼了。“太后娘娘的纸鸢,我要是看到了,定拿来给太后。”说完,识相地后退了几步离了。
“这天放纸鸢倒是好。”齐子珝抬头望向天,忽想起,“方才那阵风好大,怕不是因着那卷走了?”
“是飞走了,还高过了秋去的雁。”余若安纠正了他的言辞。
楚桓看向了手中的纸鸢,问道:“纸鸢还放吗?”
“不了。”余若安抬步,向御花园一侧的亭台走去。
风每吹过一阵,泛秋黄叶便一打一打地往下掉。秋日干,阳光还好,脚下踩着,叶子碎碎地发响,一路走,步间都是舒适。偶尔在外头走走倒是不错。
齐子珝拢了拢手中的竹简:“纸鸢秋菊固然有意思,我更喜冬日的蜡梅,赏时喝的淡梅酒更是绝好。母后,今年可以一道了。”他欲再往下讲,方公公不合时宜地添了声:“可惜,荣妃娘娘今年望不见了。”
他这么一说,齐子珝挂着笑的脸冷了下去,望向方公公,余若安也看向了他。
“荣妃在天上必然希望子珝能开心,方公公怎么好像不是这么想的?”真是个没有脑子的。楚桓笑,冷冷的,一如他望向方公公的目光。
按着宋太妃所命令的,要让齐子珝远离太后,方公公见了齐子珝居然主动跟着太后接近,一时失了分寸,这才说错了话。
方公公赶忙用着可怜的神情望向齐子珝。齐子珝这个小主子最是信他的,只要小主子在,太后就不会罚他,不对,罚他才好呢。若是罚了他,齐子珝与太后之间的恩怨就会更深了。所以他既没有下跪,也没有请罪,只是在那看着齐子珝。口中喃喃着:“奴才自是希望皇子您会开心,奴才只是一时想到荣妃娘娘,这才说错了话。”
“既知说错了话,就杖责十下吧。”望着他处,齐子珝直接道。“请母后恕罪,是儿臣管教下人不严。”
余若安继续往前走,步行至亭子里,这是一座半立在湖中的亭子,亭顶是栗黑,亭身酡红,宫中尽是红色,也不奇怪。
走近了才发现已有人在那里了,“那是裕常在,现住在纤颖殿。”杏雨刚说完,陆裕就注意到他们,老远地行了个礼。
“太后娘娘,也是来这些赏鱼?”陆裕神情随和,虽没有笑,但态度上恭敬。
余若安听其言,理着衣摆,单膝倾在凳栏杆,越过去望。果真是一群红白黑相间的锦鲤相拥着争食。
“娘娘,还是小心一些吧。”杏雨见她半个身子都倾向那边,担心地小声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