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公公一路走,一路倒吸凉气,主子竟真的责罚了他。回了院里,见着齐子珝,他又委屈又疼,面上只得扬起笑,欲跪地告罪,这屁股上酸疼的,鼻眼都拧住了。
“你这几天就养伤吧。”齐子珝摆放着竹简,他见到方公公惨痛的模样有些可怜方公公了。
听着这话,方公公先是放松,后又瞪大了双眼:“十一皇子,奴才,奴才不能休息啊。”
“为什么?”齐子珝疑惑。
那当然是因为宋太妃,她让时刻跟着齐子珝,他若是休息了,这屁股上到时候就不是少少十杖了。“这,”方公公转着眼珠子,“其他人哪里有奴才伺候的用心。”
“我也没有什么,你若真的用心,就好好休息,快些将伤治好的才是。”不容方公公再说出反驳的话,齐子珝断了他的话音。
正在这时熙春进来了,熙春原是荣妃的贴身大宫女,荣妃要被治罪时,原她也要一道问责的,齐子珝求了情,让她在他宫留着了。
熙春虽不是嬷嬷,但年纪也不轻,说起来也有些重量。“怎么?我也不能比你伺候得更尽心吗?”
“那哪里敢呢。”方公公只能灰溜溜地退下。
“皇子罚他并没有什么对与错的,何必感到心软呢?纵使他没犯错,你是主子,罚他也是应该,何况他犯了错。”熙春看着齐子珝长大,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
齐子珝摆竹简的动作停了下来:“这也太不讲理了。”
“皇子终有一日会习惯的,宫中嫔妃都是新入宫,这几日才会这么安静。再过些日子,怕就是有的瞧了。”熙春走上前替齐子珝收拾,从袖里拿出了一面信。递到了齐子珝面前。
上面书的字体刚正有力,笔锋肆意犹长:齐子珝亲启。
齐子珝拿着那封僵白的信纸坐到了一边,看完后才望向熙春,她恭敬地立在一旁。“老爷许久前就想与皇子您联系了。”
“他让我出宫去见他,母妃曾说让外祖照料我,可我始终没有明白外祖要照料我什么?”齐子珝明白其中的意思是拥立,他虽年幼,兄长之间并不融洽的氛围他能感知得到。
“五皇子前去封地临时匆忙也迎娶了余丞相之女,皇子您可知道为什么?”熙春的声音带着略微的沙哑,显得成熟且平静。见齐子珝未答,“余丞相在朝从未站党,嫁女也择得是有名无权之人,或是皇家正主。他想迎了丞相府的女儿,以取得势力。诸侯虽都已在各地,朝中哪个都是有势力所在。若一朝乱起,皇子如何自处?那时老爷为你打算。”
“那外祖便是我将来在朝堂上的势吗?”齐子珝冷着脸,好似面临着巨大漩涡,说话时唇都在抖,努力克制才能使话说出来没有抖。
熙春将面色柔和下来,坚定地望着齐子珝:“您外祖不只将来,从前是如今也是皇子的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