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家公子都娶了亲另开府了,还要去什么书院难为一个小书生。”林辞郡主对于这个儿子是口上从不留情,原以为责多可使他有长进。未曾想,长久以来长进倒没见着,麻烦出了一大堆。句了,看他深深地叹了一品气,素手扶住了额。
孟俊淋忙答:“是并非嫡庶,而是旁亲别支。”林辞郡主瞪着眼看他,嘴皮子翻动,没有说一句话。终阖上了眼睛不去看。后对余若安道:“他自小体弱,娘娘罚得轻一些罢。”妥善将放题引到了他身上,好下得来台。
余若安并不急着给他定罪责,宽声道:“罚他做什么?他做了何等错事好像还尚未说清楚吧。”问别人罪时,林辞郡主那副嚣张样子,轮到自己怎么就这样轻拿轻放了。
“既是欺压寒门,也该先赔罪。”余希颜插话。
“为他品行言德好,罚他也就算了。赔罪?我纵只是郡主,我儿也万万没有给那等人道歉的礼。”林辞当即拒了。
孟俊淋见娘为她撑了腰,忽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张口附和起来:“就是,不过就是一介草民,我欺负他如何了?”他语毕后,见太后与那余希颜都未应声,连同他娘林辞郡主也看着他。只见她凝着一双眸子似絮了火。
先皇在与不在,齐国上下都奉行着‘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的道理。虽权势在那,可普天之下,若非皇家,无一人敢捅破这层隐晦。可以仗势欺人,可以觉奴下低贱,但万不可明说不能罚由林辞郡主口中说出来总归是‘毕竟她是林辞郡主’这等无奈腔调。而孟俊淋这个蠢货。
她已懒得与他说道了,归去定要好好罚他。“罚,是该罚,只是顾着皇家的颜面,这赔罪还是就做算了吧。”
余希颜欲要上前再言些什么,余若安止了他的话,瞧林辞郡主这副样子,想来是会好好罚孟俊淋的。
林辞忍住大幅度的摆动,保持着仪态,出了慈宁宫,依旧那顶轿子,不知为何,这一次再瞧之感觉旧了许多。她坐入轿子里,孟俊淋在轿外待着,就算是走出宫去,他也不愿坐在轿子里头,领头的公公见林辞郡主没说,挥过扶尘,轿子也就抬起来了。才走出没多远,听见林辞郡主透过轿子的喝斥声:“往日平时不温书勤学也就罢了,你还做出这种事!”
“娘,我…”孟俊淋见一旁公公们抬桥,心里膈应她当众人面训他。
“如今知道叫我娘了?我替你主持莫须有公道的时候怎么不记得?丢了我这么大的颜面,我训斥你又如何?”一连串的话,叫孟俊淋无从应付,闭了嘴。
而林辞郡主远没有停的架势。“余家的那个孩子生得那般,你生得这般,真上天不公。”
“咱们家里还不是有弟弟们吗?也不缺我一个。”爹娘关系不差,嫡出庶出的子弟虽多,但因娘的性子打理下,面上都平和。孟俊淋也由此没有忧虑。
“从不与弟弟们作榜立行,你还脸说!你是长子,与他们是不同的。尽与那些混子玩乐。高门子弟除了你哪个不是认真读书的?尽与那些混子玩乐。”想到孟俊淋平时,林辞郡主越发生出不喜之意。
这些年因他出生时难产之事,她命险些损去,之后未再多管他,虽知是亲子,始终生不出亲近之意。她夫婿人好,权势却不高,如太后所言,郡主这个名头能用到什么时候呢。长子又是这般,唉,哀叹。
忽想什么,让人转了轿头。“去淑妃宫里望望。俊淋,你同我一道。”眼尖叫住了要往宫门走的孟俊淋。后嘱咐道:“你往后遇着书中不解之处就去寻吴尚书,每月我都要抽查你。答不出,你就预备着把竹牍抄烂吧。”
孟俊淋顿住了步子,满面愁悲,却也不敢再出言引来再一番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