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若安看着老太太弯腰默不作声,余老太太这么一跪,脸黑沉地吓人。她可是一品诰命,她夫君还配享太庙,她如今的位子就是皇上也会说一声免礼,余若安当上了太后之后可真是不得了。费劲地站起身。
余若安已经迈着步子朝殿内去了,她们一行人这才进了坤宁宫。
正中央的位置是余若安坐的,杏雨拾着最软的一块枕垫至于她腰后。老太太走过于她左侧的椅子上坐下。庶女是不得坐的,站在老太太的身后。余若雅微扬起头,坐在了座位上。
“不知余老太太今日里来是所谓何事?”这史上没有像她这样年轻的太后,大都到了她的位置上,长辈都逝世了。余若安不想与余家再有联系,自然也不想再像当初在宅院里唤祖母。
余老太太脸色本来就沉重,听着她这话,握着木杖的手用紧了力,略略发抖。“就是来瞧瞧我们烟微在宫里的模样。”她已经许久没有像这般低下身子巧言令色了,情绪有些收敛不住。
余若安倚靠着枕垫,抬眸望余老太太,她竟是不知一日不见人的变化会有这样大。触及余老太太身后的那人,余若安大抵也了然了。
果然,余老太太连新上的茶都没有碰,就说道:“你一个人待在宫里,让祖母如何能放得下心。”
“宫里的人都是极好的,如何能放不下心?”反问的极妙。
余若檀是把余若玥煽动的那些话都听见耳朵里去了,只等着这些话槽呢。“大、太后,祖母的意思是说你一个人待在宫里难免生闷。”
余老太太虽不喜余若檀插话,但也没有像平常那样直接训人。冲着身后边上的那人使了个眼色。
“太后,奴婢伺候小姐半辈子了,就是陪小姐待在宫里一辈子,奴婢也是没有任何怨言的。”余若安站起身,扶起她。“言夏,本宫觉得你在宫外待着最是合适。”言夏在丞相府里便是余老太太的人,她倒是要看看余老太太如何能把言夏继续安排在她身边。
言夏深受感动,眼眶里溢出泪:“太后,”用袖子将泪抹去,一脸坚定。“奴婢就是想陪在太后身边,为太后所驱使。”
“多么衷心的一个丫鬟啊。老身瞧着都要落下泪来了,烟微,你不必顾忌着老身,你若是想要她,老身定是会让她留在这陪你的。”字字都是为余若安着想,要是让旁人看见,还以为余老太太是个多么慈爱的长辈呢。
对于这些事态,余若雅可谓是里边最漠不关心的一个了,先前才被罚抄了女则,她是一点也不想被牵扯进去。只是可恨这余若安运气好。
杏雨在一旁打量着言夏,太后娘娘不喜欢,她便是不喜欢的。就算言夏进了坤宁宫,她也不会给她好脸色。
余若安站着,俯看着余老太太,勾唇一笑,她偏生得好,把余白间顾氏好容貌都传了下来。余老太太晃了神,没看出其中的厌恶。“可是将言夏的卖身契带来了。”
见她松了口,余老太太从怀里将一个木盒子拿了出来,打开,从里边拿出了一张带着血印的纸交在了余若安的手里。
“嘶”纸张碎裂的声音,余若安当着余老太太以及言夏的面,将那张卖身契撕成了碎条,“言夏的卖身契由本宫作主撕了,本宫身边已经有了这些人,如何能受得了你的恩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