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总，缺女助理吗？”女人翘着腿，悠闲地靠在沙发上翻看着一本建材杂志，“那种肚子里没什么墨水，但带出去倍儿长面的那种。”

章杰凌从办公桌上抬起头，看着比他气势还强的女人饶有趣味地说道：“叫我直接养你不更好？”

江之把杂志往桌上一扔，背着手在办公室里转了转。

墙上挂着几幅油画，各种亮色相互交织，也不知道想表达什么，江之盯了几秒觉得不舒服，遂把目光移到章杰凌的办公桌，办公桌很大，木质一看就是上乘品。

面对着男人，轻轻靠在桌沿，“养我可贵了。”

章杰凌轻声一呵，并不当回事，“砸锅卖铁的养。”

“砸锅卖铁”这个词不知怎么就戳中了女人的笑点，江之觉得很有意思，“要是沦落到这种地步，章总还是先养好自己吧。”

男人笑了笑，“被世博炒了之后有什么打算？”

他也是最近才知道这件事情的，外界多多少少有些流言蜚语传进他耳朵，但看女人每天雀儿似的往他这边跑，章杰凌就知道自己没有操心的必要。

“没什么打算。”江之重新窝进沙发。

那晚林灵泉一脸凝重地堵在她家门口，还以为是什么紧急事件，充其量不过是路边的小水坑，她还没来得及踩下去就蒸发的一干二净，不过让人新奇的是居然有人背地里想通过这件事来干扰善水的未来走势，简直是莫名其妙。

“被炒鱿鱼”这种消息传出去在业内的名声的确不好听，但她何时需要这些虚晃的名头加持？

“你放心，世博阴了我一把，我总要找个机会讨回来的。”江之目光静默，惬意地端起桌上的咖啡。

章杰凌竖起了大拇指，他最佩服江之的一点就是她嚣张但不跋扈，同时又下得了狠手。

“看你开完会回来就眉头紧皱的，遇上什么事了。”女人懒洋洋地抬起头，正视章杰凌。

男人盖上文件夹，伸了个懒腰，“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跟日旭的合作案一直没签下来，算起来他们旭日和我们柯瑞也算是老合作伙伴了，最近总是有意无意的想压价，怪有意思的。”

柯瑞建材和旭日地产一直有着良好的合作意向，这点江书哲是清楚的，所以即使她和章杰凌关系再好，善水也少有和柯瑞进行商业来往。

“莫不是有其他公司抛出橄榄枝，而旭日又舍不得你们这老伙计。”江之打趣道。

这就是一个利益的搅和场，女人兴趣不大。

“诶！”章杰凌掌心一合，轻拍了一声，还真给女人猜对了，刚刚会议上就有人反映某家建材公司频繁和旭日来往，“阿之你不去算命真是可惜了。”

“还有人能撬的动你们柯瑞的墙角？”

章杰凌有苦说不出，旭日和善水在地产行业一向咬的紧，对优质项目的争夺战在业内都打出了传奇色彩，为了抑制善水的势头，旭日近些年也在不断创新风格和概念，走市场前沿化，当初老一辈们的架势摆在那，各家合作都还算稳定，但到了他们年轻一辈这，变数就多了。

当然，有些话他是没法当着江之的面说的，单凭他现在和江之这密切来往的关系，旭日调整合作伙伴也是正常之举。

“现在建材和房地产之间的合作已经产生了新的硬性条件，柯瑞在某些方面的确不占优势，”章杰凌点了点鼠标，打开了一份新的文件，“老头子估计是预判到了，把摊子甩给了我。”

无奈归无奈，但不管怎么样，至少要把目前存在的问题解决好了，他才有脸回去见他的老爹。

江之从笔筒里找了支顺手的笔，放在指头上转，心里在想什么没人知道。

“晚上的晚宴我让小林给你准备了套礼服，等会试一下。”

女人不应声。

男人揶揄道：“当回哥哥的女伴还不乐意了？”

章杰凌知道江之不在意外界对她的评价，但江书哲的独女被世博明目张胆的开了，也让一部分看衰善水的人高潮了一把，不少人现在就蹲后续的事态发展，究竟是茶余饭后的玩笑话，还是抢夺先机的好机会，就看这场晚宴江氏父女出不出席了。

明知江书哲鲜少出席各大晚宴，还故意将这场晚宴设在善水名下的五星级酒店，心里的那些小九九都要摆到台面上来了。

男人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女人的神情，他还没有想好如果江之拒绝他该如何扭转乾坤。

女人指头上的笔转了一圈又一圈，转着转着似乎想起了什么，把笔往笔筒里一投，抬眸说道：“我想起一件事。”

章杰凌心中一惊，“你说。”

“我这有一个不知好坏的消息，”女人沉吟片刻，“想听吗？”

男人假意打了个哈欠，“是善水准备和柯瑞合作还是你准备和我决裂？”

“是周雨珊回国了。“

章杰凌一瞬间的哑然。

“臭阿之，骗我的吧？”他刚得到通知说今晚晚宴的名单里还邀请了某位珠宝大亨的千金，周雨珊的名字才传入他耳膜不久，江之的消息怎么会那么快？

“章杰凌，我很好奇如果一良民被电话骚扰了，能向公安机关报警吗？”江之阴沉沉地眨了下眼，她没心思也没耐性去骗章杰凌，昨天下午一个陌生电话反反复复打了几十遍，拉黑了还能换个号码继续轰炸，一接通就一女的嚷着大嗓子说些她根本不明白的话。

她讨厌聒噪，和夏天的蝉鸣一样令人生厌。

“我卖了个人情，因为她是周雨珊。”

男人烦躁地捏着鼻根，“是我分手的方式不够准确，还是姿态不够优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