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暖乎乎的热气直灌进她耳朵里。

他唱的歌没有什么歌词，只是婉转的歌调。

那歌声溶进黑漆漆的夜里，使夜色更加浓稠，好像融化了的黑糖。

一曲终了，白苗苗问首曲子是跟阿其学的吗？”

宋淳长叹啊。”

“是首情歌？”白苗苗眨眨眼，笑问。

宋淳看着白苗苗，看她眨眼时，眼睫毛在黑夜中若隐若现。

“怎么不回话呀？”她问。

“因为，这个歌说不上来算不算情歌。其实，阿其唱的所有歌都可以称为情歌。”

两人又聊了会儿天，聊关于阿他、阿其和老夫人的事，一阵唏嘘。

“好了，现在你应该回去了。”白苗苗终于说到。

宋淳商量道，我再给你唱首歌，你留我在这里好不好。”

白苗苗笑问这么想留这里呀？”

宋淳说天白天大部分时间，都和我父亲在那轿车里，好闷好烦。我要在夜里从你这里补充点儿能量。”

白苗苗无奈一笑，说吧。”

于是两人又开始漫无目的的聊天。

白苗苗说淳，既然你这么厉害，能想到压力气罐爆炸。那你还能想到什么？”

宋淳温和地问说具体哪一方面呢？”

“嗯，比如，你自己？你觉得你将来会干什么职业？”

宋淳沉思。

白苗苗提示道如，做一个歌手？”

宋淳问觉得我合适？”

白苗苗说觉得合适。你长得帅，唱歌好听。下至学龄女童，上至九十老太，都会喜欢你！”

宋淳尴尬道我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白苗苗说果你真成了歌星，有得是夸你夸得猛的！你要提前适应下嘛！”

宋淳捂脸我还是不当了。”

一缕阳光穿过窗帘间的缝隙，打在水泥地面上。

天色开始发白了，两人竟聊了一夜。

白苗苗听见外面吵闹嘻笑的声音。

她看看窗外，是看见一群话剧团的人拥在招待所的门口。

白苗苗就走出去，向话剧团里的一个年轻小姐姐要了一点儿粉和胭脂。

这个年代，在话剧团之类上班的人，才有粉和胭脂，普通人是没有的。

白苗苗知道自己一夜没睡，肯定气色不好。所以她要搽点儿胭脂，搽点儿粉。

宋淳却说要帮她搽。

白苗苗赶紧躲开他，说男孩子不准玩大人的东西！”

她怕宋淳的技术欠佳，给她整出一个京剧脸谱来！

搽完粉和胭脂，白苗苗对着镜子一望，自己都有点儿惊讶。

嗯，好看！

她看上去非常自然，完全看不出是化妆过。却神彩奕奕，顾盼生辉！

她端详一会儿镜中的自己，问宋淳不是嘴唇的颜色太淡了？要不我在嘴唇上涂点儿胭脂？”

宋淳赶紧阻止她万别，这东西吃进去有毒！”

白苗苗笑了。心里想，真是一个直男啊。也就顺从地没有搽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