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不理他，去教白苗苗挑猪。

他说：“你看看它的皮毛，越光亮的越好，然后你再看它的腿，它的骨架。腿要长，骨架要大，这样的小猪以后长得好！”

白苗苗按照他说的，从铁笼中挑出一头小猪仔，问老头子：“这个行吗？”

老头子摇头，说：“不行，你没看它嘴都合不起来吗？这样的以后会糟蹋粮食。”

原来，挑猪仔还有这么多学问呢！白苗苗低下头，继续挑。

这次，她挑了一头背上有小黑花小猪仔，问老头子好不好。

老头子一看这只猪仔，眼睛放光，说：“这只猪仔棒呀！看上去像是一窝里的第一个生出来的！越是出生得早，猪越——”

老头子说到一半，突然想起卖猪的人还在旁边呢。这可不好，现在就夸猪，到时候怎么砍价呀？他就又道：“不过这猪也不算好，长得不够秀气……”

他看了猪仔半天，硬是没看出缺点毛病，只好胡扯。

卖猪的那个男子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老头子想压价。他说：“老爷子！我这猪仔都是好猪仔！要是有问题，你来村里找我，把猪摔我脸上！”

白苗苗听到他这一句“把猪摔我脸上”，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们挑好了六只小猪，和那人讲价还价了好久，才把猪买到手。

大队长不会讲价，白苗苗也不会，只有老头子单打独斗。

他喷着一口唾沫星子，压价道：“你看我，活了那么多年，头都白了！你以为我不识猪吗？我见过的猪比人还多！

这样的仔猪，也就是的二等货，你这价，太高啦，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卖猪人丝毫不让，说：“这母猪，是村里最好的大母猪；这公猪，是配种站最好的杜洛克大公猪！

他们俩生下来的小猪，对绝对是最优良的！一分价也不能少，若是少了，俺村大队长要骂我！”

好不容易，才弄到个双方都满意的价格。然后，大队长和老头子一人抬着铁笼一边，把小猪仔们运回猪圈。

他们给小猪仔弄了个隔间，不让别的大猪欺负它们。

另外那七只小猪已经长大了些，不用再吃奶了，它们也被送到了隔间，和新来的小猪在一起。

今天，白苗苗一出门，就看见狗剩眼巴巴地等在门口。

天气很冷，他把嘴里的热气呵到手上，搓搓手，然后再把手捂在耳朵上。他的鼻头冻得通红，肩头上是落下的雪花。白苗苗出门了。狗剩犹豫一下，迎上去。

自从白苗苗拒绝大队长家的提议，狗剩就受了挫，整天躲着白苗苗。今天他却自个儿来了。

白苗苗装作自然的样子，打了个招呼：“狗剩。”

狗剩说：“嗯……今天镇上有个庙会，咱们去逛逛吧！”

白苗苗说：“抱歉不行，我今天有事。”

狗剩看着她，脸涨红了。

白苗苗赶紧说：“是真的，我今天是真的有事。你别误会。”

狗剩不说什么，搓着冻红了的手，扭头走了。

白苗苗自觉有点对不住他，可她也没觉出自己做错什么。今天她要陪宋淳去见钱琳儿，所以没有空。

她和宋淳约好，在他们上次差点掉进河的地方见面，然后两人一起往镇上走。

他们来到一个小巷里。

小巷里的建筑物都是矮旧的平房，灰不溜秋，看上去很普通。

穿过那一座座灰色的平房，白苗苗看见有一栋三层小楼在一众平房中，显得鹤立鸡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