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奇怪，按照之前那个老村民的说法。这个老太太和阿他应该是一对夫妇，但是这两人一个上去60多岁，一个看上去不到30，这两个人怎么可能是夫妻呢？

他面上不敢表现出好奇，只是规规矩矩地把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告诉阿他。

阿他很热情地说：“先坐，先坐，咱们细细谈。”

他们在一楼找了几把旧椅子坐下。

宋淳按照大队长交待他的任务，一项一项地和阿他交谈。

阿他人很爽快，但思考问题时又常常沉默，再三思量。

到了最后，阿他从椅子里起身时，宋淳问了一个与之前那些事不相关的问题：“村长，我在这里曾听见一个男人的歌声，很低沉的歌声——”

宋淳还未说完，阿他就说道：“别听那声音，是一个疯子唱的。”

宋淳：……

阿他见他不信，有点儿生气似的，说道：“我是这村的村长，村里每个人的事我都知道。那个人多年前曾经是村里最好的歌者，后来莫名就疯了，怪可怜的。”

老太太打断他的话：“阿其不可怜。他只是追求音乐走火入魔了。”

阿他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觉得他好……”

这语气，竟有一丝丝的委屈。

老太太突然变了口气，抚慰般地说：“你更好，当然是你更好。”

阿他听了，立刻从生气变开心，难掩得意之色。

宋淳：？？？

这男人三十了还这么孩子气……

宋淳现在搞不清楚老太太、阿他、阿其这三个人的关系了。

他在与老太太和阿他的交谈中，感觉到两人真的是一对夫妇，而且是感情很好的夫妇。

阿他虽然看上去是个近三十的男人，长着胡须和长眉。但他即使在与宋淳的交谈中，也会时不时地看一眼老太太，似乎要从她那里获得自信。

老太太是一个沉静温和的人，而且能看出，她以前一定是个美人。她一直保持着礼貌，唯一一次情绪波动，就是在阿他说那个唱歌的人是疯子的时候。

那这个疯子阿其，倒底是什么来历？为什么阿他谈起这个人时会生气？老太太为什么又说他是走火入魔？

和两人谈话结束后，宋淳一直呆在自己临时的住所，思考这个问题。

半夜了，他躺在床上，之前听到的那种歌声又传来。

这次，他立刻起身，穿好衣服，悄悄下楼。

他看到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蹬着一辆破三轮，边唱边骑。

月亮撒在他的白头发上，发丝微微闪着光。

宋淳想出声，喊住他，又怕打断这歌声，只好一路跟随。

“吱嘎……”

老人停住三轮车，车链子磨擦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十分清楚。

老人回头看着宋淳，冷冷地说：“你这家伙，跟着我干嘛？”

宋淳语无伦次地解释道：“呃……我只是听见你的歌声……”

老人脸色一变。

未等到他把话说完，老人就下车，吭哧吭哧地向他走过来。

宋淳犹豫着，退后几步。

他怀疑自己大半夜出门寻找疯子，就是个错误。

老人说：“小伙子，我听你声音好听，我把我的歌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