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枝和白叶虽然是年轻壮汉，他们缝起衣服来竟比白苗苗缝的好。他们的手指又瘦又长，虽然磨出了老茧，却也美观。捏起绣花针的样子，又认真又细心。

白苗苗好羞呀。

她上辈子对针线活儿一窍不通，衣裤袜子什么的都是破了就扔，手工的极限就是十字绣了。这一世，她努力学习针线，可惜……眼拙手笨啊。

“苗苗，你看这个小花边怎么样，缝到你的裙子上好不好看？”

白叶拿着一条半新不旧的荷叶蕾丝边给白苗苗看。

这荷叶蕾丝边看上去有些年代了，有点儿发黄，但它的做工很细致，挺好看的。

“好看，你从哪里找到的呀？”白苗苗问。

白叶说：“从娘以前的旧裙子上找的。”

白学仁听了这话，眼睛一瞪，说：“白叶，你怎么敢……这是你亲娘的裙子！”

白叶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一阵沉默。

白苗苗说：“爹，你别生气，我再把花边缝回去，看不出来的。”

还是沉默。

白苗苗起身，正要去把花边缝回去，白学仁说话了：“算了，算了，就用了它吧。”

他摆了摆手，声音中有一种苍老之意。

于是，白苗苗他们就在衣领上缝上一圈花边，又在裙摆处缝上一圈。加上花边后，裙子显得漂亮多啦。

裙子做好了，白苗苗试了试，正合身。她在狭小的屋里转圈圈，把裙摆荡起来。

“妹妹真的变成大姑娘了。”白枝感叹到。

第二天清晨，白苗苗去猪圈，发现大队长严之荣在这里，王姐和另一位饲养员也在。

原来，村里今年产的粮食不大够，因此严之荣打算把猪圈里的猪卖上几头。本来，猪应该是过年时才宰的。

白苗苗说：“别的猪都可以卖，就是那头大花猪不可以，它已经有了，会生小猪娃的。”

严之荣点点头，说：“那是当然。”

这时王姐说：“苗苗妹子，我看你的猪圈里的那头耳朵上有黑花的母猪，好像也能了。”

白苗苗听了她的话，就去猪圈里看。

这头母猪，和之前那头大花猪的行为一模一样，都是狂躁得很，见到人就乱叫一通。

白苗苗乐了。

一头母猪，可以产下十多只小猪娃，两头母猪，就可以产下二十多只小猪娃！

严之荣说：“那么，再麻烦你去配种站一趟了！”

白苗苗说：“不麻烦啦，上次狗剩和我去的，一路上，都是他在废力气拉车，我只扶着车把手。”

严之荣说：“这小子还算像样。”

这时王姐说：“大队长，我的猪圈里有只公猪不错，把它当成种猪吧？”

那是一只黑色皮毛的大猪，长得有点像野猪。它膘肥体壮，四肢短粗，身上的长毛像刷上了一层油，闪亮亮的。

王姐最喜欢她养的这头猪了，常常夸它生得漂亮。

严之荣说：“这倒不错。我当初让人把其它小公猪都阉了，独留这一头。现在看来，这决定是对咯。”

于是，王姐把白苗苗的猪和自己的猪关到一个小屋里。她养了多年猪，很有经验。

当天下午，来了一辆大卡车，把要卖的猪全部拉上车。

大卡车的司机一面抽着烟，一面对白苗苗说：“你的猪，养得可真够肥的！如果再肥上几斤，能把我车的轮胎压爆！”

白苗苗笑着说傅，您太夸张了！”

背后，一个怪声怪调的女声传来苗苗，你莫不是把自己身上的肉放到猪身上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