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哲言死死的闭上了眼睛，果然，事情还是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了下去。

她那双漂亮眼睛里的恨意就像一柄剑，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心窝，他脑子一阵晕眩，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了。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慢慢迈动步子往外走去，不知为何，他高大的身子瞬间就佝偻了下来，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老了下来。

冯晨晨显得很冷静，她沉着脸锁了门，只有颤抖的手昭示着她满心的无措和愤怒。

楼道并不宽敞，昏暗的白炽灯给所有的一切都笼罩上了一层灰蒙蒙的影子，更显压抑。

你就不能放过我们母女吗？嗯？你到底为什么不能放过我们？她拼命地压制着心底如火山爆发般喷涌着的愤怒，声音就像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凄厉而弱小。

他看着眼前宛如一只刺猬、满身抗拒的女人，就像看到了当初她知道自己和秦诗妍的事情后的她，也是现在这样的神态和目光，抗拒，疏离，带着一股子玉石俱焚的冷静，最起码当时还有恨和怨，而现在恨和怨消失的干干净净。

他那原本碎成了渣的心，这次彻彻底底的碎成了粉末。

他不想显得太狼狈，大概，或许是这么多年以来的那点自尊心撑着他，他尽量放平语气道：当初离婚的时候，也没有说不让我看孩子。卿卿，毕竟是我的孩子。

可你当初已经把她逐出了祖籍。

那是我的母亲做的不是我，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我们的孩子。

有什么区别，她抬头看着他，清冷的眸子里凝着千万年的积雪，你，或者是你的母亲，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晨晨，他无助的喊出声，深深地吸了口气，为什么？为什么从始至终你都不能在这件事情体谅我分毫？

他们无数不多的争吵都是因为他妈妈，可他毕竟要工作，不可能24小时保护她，最后没有办法，他只能想着搬出去住，可母亲不同意，甚至以死相逼，他只能妥协。

后来的一段时间，她们总算是相安无事，他以为是他妈妈终于体谅他的不容易，转了心思，却没想到挖了个大坑等着自己。

他狼狈不堪、无助脆弱、就像是受了重伤的兽，可怜兮兮的看着自己。

以前他就是这样，一次一次的逼迫自己心软，心疼，一次又一次的妥协。

可最后呢？最后她得到了什么？得到了什么样的结局？

她猛地抬头，挺直了腰身，目光稳稳地落在他的身上，傅董事长，我想我们离婚的时候协议上说的很清楚，你是有权利看卿卿，但必须在卿卿愿意见你的基础上。你也看到了，别说愿意，你的出现对她来说就是一场灾难。只会无数次的提醒她，当初你们傅家是怎么伤害她，欺辱她的。

所有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她要和自己离婚的时候，那么漂亮温婉的一个人，只要看到自己，就会竖起全身的刺，恨不得扑上来扎死自己，无论他怎么解释，怎么求饶，她都不依不饶的，而且一次比一次冷嘲热讽，一次比一次刻薄。

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初的他厌烦死了她的样子，而现在却让他觉得鲜活而兴奋。

她依旧还是当初的那个冯晨晨，似乎这十多年的分离从来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