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端着咖啡杯的手一顿,她抬头看着傅卿卿那张略微发白的脸,看着她眼里还没有散去的恐惧和恍惚,问道:学校传的那件事,是真的?
之前学生都在说,有个叫傅卿卿的学生旅游的时候说有人进了房间要绑架她,结果查监控根本就没有人,都说她有被迫害妄想症,害的大半夜的被吓得半死,老师也被折腾的够呛。
傅卿卿愣了愣,继而点了点头,委屈莫名的浮上了心头,好似自己又回到了那天,孤立无援,无论她怎么解释都没有人相信她。
她尽量克制着鼻子的酸涩,挤出一个笑,那个人被抓住了,他承认酒店那晚去房间想带我走,我没有病,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明明看起来很平静,大概是窗外的阳光,欧阳却像是透过她完整的躯体看到了她灵魂上的裂缝,不大,却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无从修补。
她突然起身,走过去抱住傅卿卿,大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卿卿,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也别太在意别人的想法和说法。等你到我这个岁数就会明白,别人的看法都是狗屁,不值一提,多听都是污了自己的耳朵。
傅卿卿没想到知性优雅的欧阳还会说粗话,不由得乐了,泪水混在笑里,有些滑稽。
她伸手擦了擦,大概是她温暖的体温和好闻的香味让她觉得很舒服,她忍不住蜷缩在欧阳的怀里,我也不想想那么多,但有时候觉得某个时刻,自己在和整个世界做斗争,很孤独,很辛苦。
傻孩子,活着的那个人不孤独,每个人都是孤独的。累了就休息一会儿,痛了就哭一会儿,发泄完了,就整理行囊继续上路。等你经历的多了,到我这个随谁就明白了,人这一辈子呀,除却生死,再无大事。
大概是说出来了吧,又得到了欧阳的安慰,傅卿卿觉得好多了。
欧阳陪她坐了会儿,才从办公桌上拿起一个u盘递给她,这里面是我曾经参加青少年舞蹈大赛时所跳的所有的舞蹈,其中还有几支是我觉得适合你这个岁数跳的舞蹈,你可以看看,学习学习。这次比赛,一定要取得好成绩呀,到时候,如果你不嫌弃,我想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学校的工作我会辞掉,以后专心教你。
真真的吗?傅卿卿不敢相信的瞪大了眼睛。
舞蹈界关于欧阳的传闻很多,真真假假的无所得知,但她舞跳得好,却是众所周知的。到现在都还有人质疑她的人品,她的私生活,却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质疑她的专业。
当然是真的。
为什么?她其实知道自己跳得不错,但全国跳舞的孩子太多了,为什么她单单就挑选了自己呢?
她大喜过望,又不敢相信。
可能就是合眼缘吧。再加上你很努力,吃得了苦,悟性好,长得也好,算是个苗子。
欧阳其实也说不出来到底喜欢她哪一点,刚来的时候她的条件并不是最好的,她也没在意,可慢慢的,她觉得这个孩子单纯、真诚,努力,遇事也不急不躁的,总觉得自己能透过她看到某个人的身影。
那个时候的她们多好呀,一起努力的日子美的就像一个醒了却依然回味无穷的梦。
想到这,她嘴角露出一个自嘲的笑,端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苦涩入喉,宛如破碎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