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艺大师(1 / 2)

关朔元的保镖都是请的退休特种兵。

身手了得不说,下起狠手来,那也是看不见半点痕迹。

“嘭——啊!”

“小叔我知道错了!”

阵阵沉闷的响声和求救声传到肃静的客厅。

神情肃穆的保镖们双手负背而站,恪守职责,对惨叫声视而不见。

关朔元从容不迫地拿下金丝边眼镜,卷起袖口,取出戴在手腕上的黑檀香木佛珠。

惨叫声越来越凄厉。

他盘腿往那一坐,右手捻着佛珠,念了句佛号,寡淡的神色倾泻出几许悲悯,旋即闭上眼,仿若老僧入定一般,口中还念念有词:“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以往只需这样自我暗示一番,关朔元的心绪便会平复下来。

可今日却不知道怎么了,念叨了十多分钟,关霖的鬼哭狼嚎非但没远去,反而脑海里不断回荡关霖说的最后那句话。

捻佛珠的手骤然一停,蓦地睁开眼。

眸光悠远而深邃,如山涧里的深潭,幽深而又清凛,在日光下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

叫得这么中气十足,不是小王放水就是故意卖惨。都二十五岁的男人了,一事无成不说,还只知道吃喝玩乐跟人鬼混,这样是不行的,也该成熟稳重起来了,不然迟早要吃亏。

比起社会的毒打,好歹他是侄子的亲小叔,总要温柔一些,嗯,就这样。

关朔元罕见地露出一抹慈爱,抬眼在九个保镖中一一扫过,最后落在一个人高马大保镖身上。

结实的腱子肉几乎能把西装撑破,光看就威慑力十足,满意地点点头:“小林,你去帮帮小王。”

小林去了训练室,客厅沉寂了片刻,随之爆发出一阵歇斯底里嚎叫。

听着撕心裂肺的惨叫,关朔元心头终于舒坦了。

他再次闭上眼,在有节奏的惨叫声中闭上眼,捻着佛珠,慢慢地,整个世界好像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他绵延的呼吸和沉稳的心跳声。

秋昀不知道关霖的悲惨遭遇,他把姜洋接的几个活翻译出来,提交上去后,已经下午五点多钟了。

室内光线暗淡,昏黄的夕阳从明净的窗台照进来,在他面上打下一半阴影。

他握着鼠标点开翻译网上的个人账号,看到账号余额里的几百块钱,翻了下姜洋的记忆。

从姜洋上大四后,家里的生活费就从每月一千五降到了一千,而这一千也随着他毕业,而彻底没了。

天下没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就像是夏心莹,还没毕业,夏父夏母便催着她回老家,说给她安排了一份老师的工作。可姜父姜母却……

不能说老两口不爱姜洋,从记忆力可以看到,在姜洋小时候,老两口待他也是如珠如宝。

可随着医生确诊他患有性别认知障碍,左右邻居的闲言碎语,还有小儿子的降生,感情的天平就倾斜了,昔日如珠如宝的大儿子成了如鲠在喉的鱼刺。

人啊!

秋昀叹了口气,姜父姜母再疼姜洋,也会因为长时间承受外界的流言蜚语而消磨掉,更别说身边还有了一个正常的小儿子,能供养他到大学毕业,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关了电脑,起身舒展了下坐了一个下午的身体。

掖在裤腰里的衣摆因着身体的动作掉了出来,露出几许风光。

他又打了个哈欠,神情慵懒地走到门边,拧开门把手,刚一打开门,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勾得他的肚子顿时打起了鼓。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中午的那顿西餐还没吃几口就走了。

“洋洋,准备洗手吃饭了。”

夏心莹围着一块印着小熊的粉色围裙,端着汤碗从厨房里走出来,看到站在房门口的秋昀,弯眉招呼道:“别傻站呀,我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油焖大闸蟹。”

姜洋不喜欢吃西餐,这一点上夏心莹与他很契合。

但今天的约会地点是关霖订的,秋昀走了后,夏心莹也没吃几口,这会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秋昀洗完手出来,就见小姑娘已经盛好了饭,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等他过来一起用餐。

秋季,正是吃大闸蟹的好时节。

餐桌上除了四个闷得颜色金黄的大闸蟹,还有一荤一素的家常小炒和一碗鱼头豆腐汤。

“开动开动。”

夏心莹撕开一次性手套的包装,抓了只大闸蟹到跟前,小肥手麻利地肢解了大闸蟹,嘟起嘴略微讨好地放到秋昀面前:“洋洋,吃完饭咱们去逛夜市好不好?”

秋昀一动不动,只静静地盯着她看。

小姑娘被他看得似有些不安,一双大眼不停地眨巴,眼神清澈明亮,头发用发卡绾成一个花苞,未施粉黛的面孔看上去格外的干净,像个未成年。

“怎么这么看我?”夏心莹忐忑地绞着手指:“是我、我说错了什么了吗?”

秋昀摇了摇头,收回目光,把小姑娘拆解的大闸蟹推过去,自己抓了一只,边剥边道:“夜市就不去了,我记得你订了电影票,也别浪费了,等会吃饭完,咱俩去看。”

电影票订了三个人的。

是昨天夏心莹确定了今日要跟关霖约会后在网上订的。

这小姑娘是真没心眼,哪有约会带闺蜜的,就算闺蜜是个男人也很危险啊。

俩人吃过晚饭,秋昀让夏心莹去换衣服,自己把厨房收拾了,也回房找了皮筋把头发扎了起来,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与夏心莹一前一后地出了门,坐上了去电影院的公交车。

国庆长假刚过去,影院里上映了不少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