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步家的祠堂开了，身为步家三夫人的杭蓉自请跪于祖宗面前忏悔，身为她的夫君和女儿，步慎之与步摇也陪着跪下来，不过片刻，老太爷、老太太都赶了过来。

众人一脸凝重，招招想起以前在步家也看到过。

只不过那时候，她陪在北玄鸩身边，远远看着，步慎之与杭蓉夫妻俩的尸体被运回来。

招招记得那天天降大雪，无甚凄凉。

这两位步家二老，竟一改往日神情，从容的接过棺木，只齐声喊了句：儿啊，我们回家。

招招被小丫鬟领着立于杭蓉一侧，偷偷想着，若是步府与北府的关系一如既往，是不是步府也不会被灭门，北玄鸩也不会死于大邺十年。

招儿，招儿？

杭蓉的声音轻轻拂过，招招被她唤醒，刚好对上她温柔的目光。

招儿？招招指了指自己，无声反问：叫的是我？

杭蓉朝招招点头，给予了肯定，还向她伸出了一只手：孩子，过来。

招招神差鬼使的将自己的手递了上去，杭蓉示意她也跪下来。

招招觉得作为狼最重要的品质就是从不服输，类似于人类常说的，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所以招招一动未动，站的比谁都直。

杭蓉松开招招的手，自行朝步家祖宗磕了三个响头。

招招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杭蓉字字清晰开口道：列祖列宗在上，媳妇杭氏有罪，十四年前，将长女换与旁人，鬼迷心窍，罪无可恕，自请家法。

杭蓉这一席话仿若一道惊雷，在众人心里炸开。